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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不過,即便沒有姨夫姨媽,還有莫蘭他們呢,雖然他們肯定醒著,但是……他們好久沒在一起了,何必打擾他們?算了,還是下樓去接他吧。不曉得他今天心情怎麼樣。

今天清晨他們透過一個電話,聽上去他的情緒有些低落。

“喬,我最近很忙,不能來看你,你不要怪我。”他在電話那頭低聲說。

“怎麼啦?是不是因為張建民?”

“我滿腦子都是他的臉。”他嘆了口氣道,“原諒我,我現在想他的時間比想你多。”

“嘿,咱們是半斤八兩。我也一直在想他的事。”她道。

他沒搭腔。

她很少見他如此消沉,沉默了片刻後,提議道:“松,一個人瞎想沒意思,你還是來找我吧,我跟你一起想。”

他不說話。

“怎麼?你不想來?”見他沒反應,她有點不高興了。

他又嘆了口氣。

“親愛的,我現在不能跟你走得太近,有人盯著我,但我不知道他是誰。我不希望你有事,我的老朋友李耀明死了,我已經夠受的了,如果你再……”

“松,我一直想跟你坦白件事。”她截住了他的話頭。

“什麼?”他緊張起來。

“我跟李耀明打過架,我曾經咒過他,我也沒想到我咒他咒得那麼靈。”她真心誠意地說,“我以後再也不隨便咒人了。”

他低聲笑起來。

“這事我知道了,喬,老李脾氣不好,從小就是個炮筒,但他百分之百是個講義氣的好哥們。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他,好嗎?”

“那當然,我怎麼會跟他計較。這樣吧,下次掃墓,我讓莫蘭燒兩塊紅燒大排帶去祭奠他,怎麼樣?”

“好。”

電話裡又是一陣沉默。

“松,你知道我老公死後,我為什麼要搬來跟莫蘭住嗎?”最後還是她打破了沉默。

“你姨夫他們去了法國,莫蘭一個人。”

“你只說對了一半,其實,我是怕我一個人胡思亂想。松,難受的時候一個人捱是他媽的很酷,但對自己根本沒啥好處。聰明人不做對自己沒好處的事。再說有屎不拉,早晚得憋出病來。所以,你現在很需要一個人來疼疼你。來吧!我陪你!”她熱切地說。

他又低聲笑起來。

“你以為我不想來嗎?小寡婦?”

“那你還囉嗦什麼!今晚怎麼樣?”

他沉默了片刻。

“讓我考慮一下。喬納,我現在是如履薄冰,每做一件事都要考慮再三。”

看來現在他已經考慮好了。

喬納心情愉快地想,他一定也很想念我,這死鬼!來就來唄,還履什麼冰啊。她朝窗外望去,外面下雨了,冬夜的雨特別冷,姨夫說他的身體是外強中乾型,可不能讓他凍著, 這樣想著,她趕緊披上衣服,套上便鞋急匆匆走出了臥室。

司徒雷的車開到半路,突然下起雨來,他本想立刻打道回府,但猶豫了片刻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知道每當雨天,他身上的舊傷就會格外準時地疼痛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他身體的不同部位,不斷敲打他的骨頭。

“老闆,要不要回去?”司機老陳大概從反光鏡裡看出了他的不適,關切地問道。

“不用,繼續開。”他低聲道。

在柏林路289號的碼頭舊倉庫裡,司徒雷知道有人正在等他。20分鐘前,他的得力部下林強告訴他,透過大半天的撒網搜尋,他們終於找到了喬納的父親喬永波,現在他急於要去看看這個鄭恆松未來的老丈人。

五分鐘後,他的車在距離倉庫大約50米的一個隱蔽處徐徐停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阿四首先下車撐開了一把巨大的黑傘,接著替他開啟了車門,他忍著疼痛慢慢下了車。冬雨帶來的刺骨寒冷讓他的骨痛愈加劇烈,他由不得打了個寒噤,緊了下大衣。這時,他看見身材高大的林強已經等在倉庫門口了,他嘴上亮著的小小火苗在風雨中若隱若現。

“老闆,你來了。”他走近時,林強恭敬地打了招呼。

他點點頭,林強開啟了倉庫門。

“就是他。”林強朝前一指,他看見倉庫正中的地板上躺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身材瘦長的男子,大概五、六十歲的光景。

他朝那個人慢慢走了過去。

“快,給老闆搬張椅子來!”林強命令手下的幾個嘍囉,不一會兒,一個穿綠衣服的年輕人就給他搬來張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