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離曜動了動唇,內侍總管看他唇形,知道他是在叫哥哥,為難道,“少君殿下在殿外,要不,我幫您請殿下進來?”
“哥哥……”
溪羽上前一步道:“總管大人,不如我來陪陪殿下吧。”
這個叫予同的魔人對瘋顛顛的君妃十分有一套,內侍總管點點頭,應允。
“哥哥,”離曜把手從被窩裡伸出來,想碰溪羽纏著繃帶的手,又顫了顫,放下,“好不了怎麼辦?”
“傻……傻瓜,怎麼會好不了,用了藥過幾日便能恢復如初。”溪羽微微一笑,眼裡卻如同在哭,“殿下,我求你了,你閉上眼休息,真的不用管我。”
“你怎麼能求我呢,你要我休息你好好說,我聽你話便是,”離曜真的閉上眼,睫毛卻不斷戰慄,“予同……你的手是拿劍的,不該受這種苦。”
“殿下……”
“我說話累,也不知該如何與你說,你……明白嗎?”
“明白,一直明白。”
“你若明白,便不會在這裡。”離曜扯扯嘴,想扯出個笑容,奈何臉上實在僵硬得緊,“你以為你懂了我,其實你一點都不懂,就像,有些時候,我也不懂你……予同……”
“嗯……我在這裡,殿下……”
離曜舒了口氣,終於笑起來,“魔界……今年桃花開了沒?”
溪羽默默垂眸,一滴淚,順著眼角緩緩落下,“現在是秋季,桃花,要明年春天才開。”
“哦,對,我竟忘了。我大哥,他還好嗎?”
“好……他一切都好……再好不過……只是經常會想起殿下……”溪羽哽咽了一下,“他說,他要與你一起看明年的桃花。”
“真的?”
“他從不騙他弟弟。”
離曜再度笑起來,“我一直都覺得,魔宮外的桃花很美,可再美,也美不過我哥哥,我哥哥,才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
“殿下……”
內侍總管上來看了眼,“睡著了?”
溪羽點頭。
“多虧你在。”他拍拍溪羽肩膀,招呼醫官再度給離曜把脈。
半個月後,離曜才一點點睜開眼睛。
“孩子沒掉。”洛宸說。
離曜艱難地伸出手,緩緩摸上腹部,“沒……掉……?”
他的聲音啞得幾乎難以聽見,洛宸看他半響,才道:“也許你死了,他也不會死。”
他死了,孩子也死不了?也就是說,這一番,他是白鬧騰,還平白無故害了溪羽?離曜淺淺吸了口氣,“其餘人呢?”
“在各自的房裡,我不許他們再過來。”洛宸傾下身,撩開離曜額前的亂髮,直視他眼,“藥是誰給的?”
離曜側開頭。
“你暈了半個月,我也前前後後琢磨了半個月,我不知道你的瘋病究竟什麼時候好的,也不想去知道,但你要告訴我是誰給的藥。”洛宸微微冷笑,“我倒不信,你足不出宮卻能憑空變出藥來!”
離曜抿著唇,一言不發。
“不說?”洛宸站起來,作勢要往外走,“反正是那十個魔人之一,我嚴刑拷問一番,總有人……”
“你答應過我不折磨他們。”
“我是答應過。”洛宸轉過身,居高臨下,“這次,你差點死了……”他挑了下眉,“你以為,我會放任一個隨時會威脅到你生命的人在你身邊?”
“你如此恨我,偏偏我瘋了的這三百年,你對我還算照顧有加。”離曜仰起頭,面露嘲諷之色,“殿下,你說,你這是何必?”
“我喜歡!”洛宸將手背在後面,神態倨傲,“我想對你好就對你好,想對你壞就對你壞,你能把我怎樣?”
“是啊,我能把殿下怎樣呢。”離曜重複著反問了一句,“那殿下,我能否請求你再對我好一次?”
他臉色慘白,神情卻極為認真,洛宸差點習慣性地伸手去揉他的臉,洛宸死死掐住手心,望向窗外,不願再看面前之人,“你說。”
“這次是我逼一個人幫我從宮外把藥帶進來,一切都因我而起,我不肯連累他,自不會告訴你他是何人。否則,我夜難成寐,一輩子,不得安寧。”
“說得倒嚴重。”洛宸冷嘲,“上次你踹死那個天人內侍可是眼都不眨一下。”
“你都說了是天人,我何必眨眼?”
“你!”洛宸被他一句話憋得咬牙切齒,天人如何不把魔人當人看,魔人便如何不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