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退散之後卻並沒有什麼人現身。一眾山鼠妖頓時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不知道相互之間在討論些什麼,但是漸漸驚悸之心已去,慢慢向那棵建木圍靠過來。
“是誰到此,想要做什麼?” 建木後面傳來黑斗篷的聲音。
這棵建木突然落下,黑斗篷自然心驚,剛才真是大意了,怎麼忘記了先關注一下週圍的情形,就匆忙想要破陣呢!現在他正全力運轉法力突破這法陣的無形阻力,不能倉促脫身,否則那法陣反彈之力襲來,其中還包含了自己法力,可不是鬧著玩的。
再看這高達千丈的建木堵在外面,雖然一棵建木當然堵不住他,但是得看看這建木有多少分量,只怕是尋常知道境的修為也未必能夠提舉起來,而來者能輕鬆提舉使之從天而落,可見修為不俗,要是在法力反彈的時候隨便牽絆自己一下,那自己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因此黑斗篷問話之中帶著幾分敬意,不知道來的是妖物還是修行人!
“你又是誰,在此又在做什麼?”一個聲音冷冷回答,聲音雖然年輕但卻隱約透著一種不加掩飾的滄桑之感,語氣十分傲然,根本不將黑斗篷放在眼裡。
黑斗篷聽得一愣,分不出對方是天性如此,還是隱含怒意。但顯然他來者不是個好說話的。不過對方用一棵建木堵住自己的出路,卻沒有立即動手,只怕也未必就是建木之精一夥的。他心機深沉,雖然還不瞭解對方的修為究竟如何。但是眼下身處困境,不宜惹怒對方,一邊緩緩收攝自己的法力,漸漸向外退來,一邊打著哈哈道:“在下不過是蠻荒之中一個小妖而已。偶然路過此地,不過想要抓兩個建木之精回去玩玩罷了。你又是誰,難道是想要管我的閒事嗎?”
修行界之中,妖物捉精怪之事不少見,就算是修行人也會在暗中偷偷做的。黑斗篷說出這個話,也是為了試探對方究竟是妖物還是修行人,是不是為此而來。假如對方是妖物只怕會直言不諱,若是修行人倒是極有可能遮遮掩掩,相比妖物,他們倒是會顧忌許多。
卻聽那聲音冷笑一聲道:“蠻荒之中一個小妖。你這話說得太謙虛了吧。什麼樣的小妖能夠有你這樣一身神通法力,不僅能破去建木林的結界,還能號令這麼多化妖的山鼠,本事不小啊!我看你的修為,只怕已經有了知命境神通法力了吧!”
黑斗篷見對方言語之中提到知命境三字,心中一動,這可是修行人的語氣,來的十有八九是修行人。又見對方隨口揭穿自己編造的謊話,但是卻並沒有繼續追究什麼,聽他說話又有些居高臨下的意思。自己的修為又被對方一眼瞧破了,心裡猜測莫非來的是一位修為在自己之上的高人?於是試探道:“您是一位修行人?縱使您修為高超,但我是妖物,他們是精怪。可不關修行人的事情,您可管不著我!”
黑斗篷說剛說完,便聽見天空之中傳來哼得一聲,接著那棵建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向地層之中再鑽入數丈,然後才停止下來。所有的山鼠妖都是大吃一驚,紛紛再度向四處躲避。黑斗篷心有所感。抬頭向上一看,只見一個身影雙手負在身後,飄然站立在這千丈之高的建木頂端,任流風吹動一身衣袍。方才他法力受到牽制,不敢隨意查探,此時才知這修行人竟然是在這建木之端站著。
而那建木繼續鑽入土裡,正是因為他向下跺了一腳的緣故,這來的果然是一位修行人!黑斗篷運足目力,卻始終看不清那修行人的面目,在他的周身的流風飛舞盤旋,不僅遮蔽了他一身的氣息,更擾亂了黑斗篷的神識無法近前。
只聽那修行人淡淡道:“好大膽的小妖,痴心妄想要窺探我嗎?以你那點微末修為,差得遠了吧!”說著,雙手向下虛按,頓時一股渾厚的難以想象的法力入長江大河一般透過這棵建木洶湧襲來,威壓直接逼迫至黑斗篷的身前。黑斗篷差點沒被嚇得魂都丟了,他感應的無比清晰,那龐大無匹的法力只怕能在瞬間壓垮一座山,只要再接近一寸,就能將他在頃刻之間碾壓成肉泥。
好在對方似乎並無傷害他的意圖,法力一放即收,威壓頓時消失無蹤。黑斗篷一顆心狂跳不已,身上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以這位修行人所展現的法力修為,只怕起碼是一個知天境界的高人!他知道對方沒有直接出手,恐怕是顧及不知道自己是何來歷,怕惹到大麻煩,同時也不想無端挑起修行人和妖物之間的大戰。知天境啊,難怪面對自己這個有著知命境界神通的妖物,語氣依舊是這麼的狂傲。此時自己一大半的法力還在抵抗那法陣,他要收拾自己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不要說反抗,自己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幸虧剛才自己沒有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