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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說完,豐隆加重語氣:“朕要聽實話,那些模稜兩可的說辭,趁早爛在肚子裡。”

杜大人把幾張紙小心疊好收攏入袖,回應道:“收些錢財不是大事,不過……他們不行。”說著,伸手一指洪家兄弟。

洪家兄弟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發覺杜尚書的話鋒轉到了自己身上,三個人都是一樣的神情,既迷惘又忐忑,全然不知該說些什麼。

豐隆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為什麼他們不行,”

“其他賢能懂相馬、擅兵法、曉戰陣…即便收了錢財、受人拉攏,將來也不過是個效力東郡、還是效力西城的差別,歸根究底,都還是為我南理盡力。”杜大人聲調平平,不像說話更像唸經:“但洪家三個人不行,他們的才技是強國之道。”

說到這裡,杜大人死氣沉沉地嘆了一聲,抬起目光望向洪家兄弟:“強國之道,不能有立場的。今天收了我的錢,你們在‘道’裡就會幫著刑部說話;明天收了紅波府的錢,你們又要在‘道’裡替鎮西王找好處……強國之道變成了爭權之道,強國之道變成了誤國之道。”

說完,杜大人對三兄弟再次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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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宋陽在洪家兄弟的屋子裡翻出了幾張銀票,面額不菲。其實單憑几張銀票,本來是傷不到洪家兄弟的。

錢是左丞相送的,左丞相當然不會傻到用自己的名字跑去錢莊開個戶頭、然後再開出銀票去拉攏三兄弟。

銀票剛到洪家三人手上的時候都是舊票,對應在錢莊裡的存根戶頭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商賈號。宋陽就算把這些銀票偷出來也做不了物證,他證明不了銀票是洪家兄弟的。

不過……三兄弟是小氣之人。

不久前他們特意拿著銀票去錢莊,建了自己的戶頭、轉存了銀兩……在他們想來,自己戶頭裡的才真正算是自己的錢,人之常情吧。這一來舊票變新票,票面上明明白白地寫著立戶日期、立戶之人。而對於宋陽來說,這樣的銀票仍不足以成事,三兄弟大可辯駁說這銀票是旁人冒充他們的名字存下、專做誣陷之用。

所以宋陽昨晚又去找南榮右荃,他遞過去的紙條上寫了幾串銀票的票號,宋陽要南榮右荃幫忙,從錢莊裡啟出洪家兄弟立戶時的存根底檔。

這事宋陽自己做不來。所有的底檔都會錢莊作為機密封存,哪會輕易拿出來給別人看,就算他靠著武功身法潛入錢莊,想要在一夜間從成千上萬的戶頭中找出自己想找的,也幾乎不可能。

但南榮右荃手上有顧昭君留下的‘資源’,當夜全力運作下,還是幫宋陽做成了這件事。

底檔到手,上面的手印、畫押一應俱全,三兄弟就算長了八張嘴,也再不存強辯的機會。當今日清晨南榮將其遞給宋陽的時候,宋陽就已經把洪家兄弟的前程、甚至小命都捏在了手中。

正如苦瓜臉杜大人所說:精研強國之道的人,是不能有立場的。

不收錢、說錯了,不過是能力和學識不足;收了錢、說得再好也是欺君之罪!

而豐隆皇帝看過‘存根’後,再仔細琢磨三兄弟剛才殿上點出的強國之道,也終於品出了一絲‘腥味’,洪家的強國之道,在幾個關鍵處,都照顧了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勢力……豐隆看了左丞相胡大人一眼,後者垂首肅立,面色從容。

豐隆目光轉動,又問刑部尚書:“這件案子,應該怎麼辦?”

“先查錢從哪裡來,再審拿錢做什麼。”杜大人回答得簡明扼要,待皇帝點頭後,他再次躬身:“臣乞告退,這便下去追查此事。”

豐隆擺了擺手,示意准奏。

“三位賢才,隨我走吧”杜大人面帶微笑,語氣極為罕見地帶了些和藹。三兄弟勉強猜到些端倪,可是對整件事的經由,一時間又哪裡想得通,眼神惶惶眼臉色驚懼,不敢多問什麼,跪倒叩拜後隨著杜大人一起離開。

豐隆的心情絲毫不受影響,不等杜大人和洪氏兄弟走出金殿,他就轉目望向宋陽:“你的天地玄數還算有趣,以後若有暇,這樣的趣事不妨多說一說,現在,說正經事吧!你的強國之道是什麼?”

洪家兄弟不自禁同時把腳步放緩…僅只緩了一瞬,便省起自己根本再沒機會去辯駁宋陽半字。

寒門貧賤、畢生苦讀,嚐盡辛苦只盼著有天能夠一鳴驚人,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南理九州選賢洪家兄弟脫穎而出,夢寐以求的金光大道終於從天角盡頭一路鋪到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