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不懂裡頭的意韻。
船輕輕搖動起來,想是朝湖中心劃去了,我吃了幾口菜,掀開簾帳走出去。江面寬闊,夜風徐徐,女子輕甜的嗓音清淺地漂盪,我愜意地閉上眼。
“老人家,劃了這麼久的船,你累不累?”我嘀咕,卻沒有一個人答我,愣了愣,我猛地睜開眼,朝四周看去。
船在動,漿在動,人卻不見了。
我退後一步,心裡霎時生出一片慌亂,含光!含光會不會出事了?
琴聲急切起來,含光緊閉著眼睛,眉頭微皺。
一個女子端坐在他對面,綠色的衣衫,剪水般的眸子,她彎唇笑起來的時候風情無限,像極了這一汪湖水。
“仙君,”她歪了歪頭,俏皮地笑,“少主出不了這城,你又何必多管閒事呢?”
我聞到了一股妖氣,卻聞不到在其它妖怪身上聞到的戾氣。
“……含光!”我叫了一聲,伸掌要拍向那個妖孽,手落在她身上,卻穿透她的身體而過,她咯咯笑起來:“打不到!打不到!”
“你!”我氣得磨牙。
她笑眯眯地說:“白公子息怒,仙君是夫人的貴客,奴婢不敢傷他。”
“你是夫人的人?”
含光睜開眼,眸底的光華銳利如劍,只見他忽然一笑,低聲道:“約定是隻要破了你的幻象,少主就能出城了吧?”
她一凜,收了嬉笑之色:“是。”
“那得罪了……”
琴音尖銳地拔高,“噔”地一聲,絃斷了,她垂眸看自己逐漸透明的身體,微微笑起來:“夫人說,我鬥不過你,早些時候我還不信,如今……信了……”
我怔怔望著眼前的一切,有點呆傻。
“仙居,恕奴婢大膽問一句,你幫少主,你為了什麼?”
“不為什麼,只是出於朋友之義。”
“朋友?”她笑得有些悲傷,“奉天城的城主從不會有什麼朋友,少主自小就是個寂寞的孩子……”聲音飄散在風裡,她消失無蹤,“如果他能離開這裡,勸他去人間走走吧,那裡繁榮喧囂,是個落腳的好地方……”
湖面沉靜一片,歌聲響起來,老船家搖著船槳,見我望他,他回過頭來憨厚一笑:“公子,出來站站吧,外頭透氣!”
“……不了。”
我放下簾帳,坐到含光身邊,默默看著他。
含光眸光微動,聲音很低,仍帶著疲倦:“白寒……”他似乎想要觸碰我的臉,我心中微痛,不自覺握住他冰涼的手指,飛快地湊過去吻上他的唇。
主動(下)
心裡不是不氣他,但更多的是被一種害怕失去的情緒覆蓋住理智。
腦子裡什麼都不能想了,只是想緊緊抱住他,吻住他,似乎這樣就能更真切的感覺到他還活在這個世上。
含光的唇是冰涼的,像他此刻身上的溫度。我瘋了似的用力啃咬他的唇,舌頭伸入溫暖口腔的剎那,心臟都在顫抖。
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反應,只是靜靜看著我,眸底閃爍的光亮若星辰,可是我卻漸漸在這一場獨角戲中感覺力氣盡失,終於冷靜下來,撤離些許。
“白寒……”
含光低聲叫我,聲音啞啞的。
我垂著頭不去看他的表情,牙關咬得緊緊的,生怕一個忍不住就伸手揍他。
含光是個混賬,從前我就知道了!不管是與蛟龍對決,還是在迷霧森林救我,甚至於此時此刻,他都在以生命冒險!
我氣了他三百多年,卻從沒有一刻想要他死,可是他偏偏這般不愛惜自己,難道別人的命運比他自己還要重要?
他伸手來拉我,我下意識甩開他的手。
“啪”地一聲,響得連燭光也微微晃動。
含光似乎愣了愣,我抬眸瞥見他手背上泛紅的一片,也有些後悔。外頭的甜美的歌聲飄散進來,顯得我們之間更加沉默。
“我要回去了……”
我剛要站起來,含光忽然用力抱住我,掙扎間我們兩人一同倒落在地,老船家聽見聲響,慌慌忙忙掀簾要進來。
含光冷冷道:“不準進來!”
我看見簾帳上的黑影漸漸淡去,心裡發急,也顧不上面子,想要張嘴叫他,哪知才發出半個音節,含光冰涼的唇就壓了上來。
他的腿擠入我的腿中間,使了巧力將我壓得動彈不得。
真要揍飛他,以我的力氣也並非不可能,可是以他現下虛弱的身體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