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抬起了下巴,靜靜看著這個已變得陌生的女子在說話。
“我築基之後,便回到了黑水崖。家園盡毀,惟有一片廢墟!無處寄身之下,尋至禁地所在。當時,便如你這般靈力盡失。不過,我沒你這般的鎮定……”與林一說話,不如說是秋採盈在自言自語。話語中,已沒了半分的敬意。她接著說道:“一番驚慌過後,我還是察覺了這黑霧中的不同之處……”
慶幸中還有一絲的懊悔,釋然中又不無患得患失。神色變幻著,秋採盈話語一頓。她幽幽盯著林一問道:“我為何會離開玄天門,又為何要引你來至此處,林一,你真的不想知道嗎?”
面無表情的林一,輕輕嘆了一聲,說道:“洗耳恭聽!”其淡然的神情,以及超出常人的鎮定,早已出乎了秋採盈的意料。面對這黑霧的詭異,即便是金丹修士亦不能倖免。或許,他生性便是如此的漠然!
“你在崖的親眼所見,那片廢墟便是我的家啊!”長吁了下,秋採盈變得激憤起來,說道:“那一日,同樣是大雪紛飛。我秋家突遭橫禍,被黑山宗無故滅了滿門!隻身逃得性命後,我前去玄天門以求公道!一路艱辛自不必提,所幸途中得遇師父,這才如願以償拜入了至尊仙門。可那些個高人前輩,竟對我秋家的滅門慘禍置若罔聞。而當仙門大亂時,兩位祖師的出手,亦不過是為自家揚威罷了……”
說到此處,秋採盈已是雙目噙淚。她嗓音高了起來,又道:“我一個弱女子修為低劣,自是不放在那些長輩的眼裡。還好,尚有師父的體恤!可結果又如何?那些個高人一個個道貌岸然,卻為私慾矇蔽了雙眼,為貪婪而昧了良心,將我的師父生生逼死!如此師門,如此的長輩,使人蒙羞,為採盈所不齒!故爾,築基之後,我便回來了,守著這片廢墟……”
“而你……”話語一頓,秋採盈手指林一斥責道:“我師父被人逼死,皆因你的緣故!若非是你,我怎會失去師父?若非是你,我師父那般仙子一樣的人物,又怎會無辜慘死!而你,苟活至今,安然無恙,還有心逍遙踏雪……”
任秋採盈抱怨、指責,林一隻是輕嘆了一聲,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我又能如何?”秋採盈慘笑了一聲,嗓音忽又尖細而高亢起來。她揮動手中的飛劍,恨恨說道:“你持有仙家至寶有何用?你修為再高又如何?將你身的東西交出來,別再糟蹋那些秘笈與功法了!你沒膽子報仇,我有!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說至最後,歇斯底里的秋採盈尖叫著。其眉宇間黑氣繚繞,俏麗的面容扭曲起來。整個人如痴如狂,如同中了癔症一般。
林一攤開了雙手,無奈地搖搖頭,嘆道:“我就在此處,殺了我,你便能得到我身的一切……”
………【第五百一十五章 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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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不敢殺你……”神情稍怔,秋採盈舉起手中的飛劍,那好看的大眼睛中,透著痴狂的殺意。
眉梢輕挑,林一沉聲說道:“你方才的話,亦不無道理。可一個人被仇恨矇蔽了雙眼,與那些利令智昏之徒,沒什麼兩樣!秋姑娘,仇恨可以藏於心頭,卻非你喪失本性的藉口!”
秋採盈的神色變幻著,林一又說:“相識一場,我奉勸你一句,不要修煉黑山宗的功法,那隻會害人害己!”
臉黑氣閃過,秋採盈的神色有些慌亂。林一深深瞥了她一眼,緩緩轉過身去,說道:“山崖相遇的初始,你便動了邪念,不過是為了我身的東西罷了!而你方才所說的那些,只是要找一個殺我的由頭!殺了我,你就可以得到一切。沒人會因此而責怪你,你師父亦不會!動手……”
林一背轉著身子,默然而立,好像對周遭的一切渾不在意。只是,其唇角掛著淺笑,眸子裡卻有深深的寒意。
秋採盈貝齒緊咬,神色中閃過一絲瘋狂。她手指一點,飛劍‘嗡’的一聲飛起,即將刺中林一的一霎,又於其後背三尺遠處停了下來。
林一兀自站立不動,分明就是引頸受戮的架勢。眼看著飛劍便可得手,秋採盈那嬌小的身軀忽而輕輕顫抖起來。神情急遽變幻之中,她的心頭亦在苦苦掙扎。而對方不再說話,任其於生、死之間,作出自己的抉擇!
與其說這是一種相峙,倒不如說是一種等待,抑或是一種生死的折磨。一炷香過去了,秋採盈面色蒼白,嘴唇咬出了血,神情陷入恍惚之中。而就在她難以取捨之時,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