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千年萬年都沒有人來過,抬頭巨木蔽日,低頭滿眼苔蘚,長藤纏繞枝間蜿蜒地上。腳下泛著泥漿,溼滑難行。
我和嚮導輪流用砍刀開路,奈納跟隨我們的後面。
其實帶上她,她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們用的是帝國全套文明的製品、方法,不過在軍隊中,長官教導我們:“讓人參與事務,大有好處。”是以我依舊帶上她,六天的偎依相陪,呢喃私語,令她已經完全把心放在了我的身上,使我大為得意。
每向前進一米,斬開一處道路,被驚動的蚊子、像一團團濃煙冒起來,熱情如火地向我們撲去,旱螞蟥嗅到人的血氣後,飛快地向我們爬來。幾隻碩大的綠色的大蜥蜴可疑地在探頭探腦,一條盤踞在草叢中的大毒蛇盤起身體,惡狠狠地向我們“嘶嘶”示警,在叢林的深處,一對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神秘莫測的金色眼眸看著我們,使人後背發涼。
我們穿了全套的帝國士兵軍用叢林服,連奈納也不例外,我們穿著軍靴,入了水,很不舒服,可不敢脫下來,因為它能抵抗蚊子和螞蝗,衣服的口子全部紮緊,裸露的面板處都用香油精塗過,那是大瓶的專為叢林者準備的最狠最辣的油精,塗在面板上,嗖嗖發涼,嗅一下會讓眼淚鼻涕一起流,全靠了它才讓蚊子、旱螞蟥統統滾蛋。
可是霧水、雨水還有汗水會消淡它的後果,我們只能不斷地塗,弄得手涼得發抖。
不敢掉以輕心,在一個人開路時,另一個人則撐大眼睛,觀察四周。
在我砍伐叢林開路時,嚮導對著叢林深處扔了塊石頭,趕跑了暗中窺伺的獸,他衝入草叢中,用一把異常鋒利的大匕首削掉了剛才那條毒蛇的頭,熟練地剖開毒蛇,取出了一枚暗綠色的毒蛇膽,然後拿出器皿,搗碎蛇膽,加酒後請我們喝。
都是華族,皇帝教導我們是“背脊朝天人所食”,我當仁不讓,欣然飲之,奈納卻不敢品嚐這種“美酒”。問下你地敢喝嗎?
道路看上去不遠,我們居然砍了二個小時!
終於來到那兒,爬上去,果然是一塊岩石,上層已經風化,樹木其上扎住了根,大約三四百多平方米的地方,旁邊回覆了紅泥土。
發現別有洞天,那裡地形高,看周圍,圓圓尖尖的丘陵一座挨一座,茂盛的森林佔據了整個低地,雨林莽莽蒼蒼,萬木爭榮,高達七八十米的望天樹在雨林中“鶴立雞群”,其他中等樹木把剩下的陽光吸收得一乾二淨。各種喜陰耐潮的灌木和其他草本植物互相攀延。
樹木也是非常巨大,很多是幾個人、十幾個人也抱不過的參天巨樹,有的樹木高達50米!
再仔細一看,哭笑不得,丘陵盡頭是居然是海!
我與嚮導對視一眼:“就是這裡了!”
拿過一個袋子,倒出水泥,動手鋪設地標。
……
十天後,我們再來,這回可不是勢單力孤而來,而是坐著蒸汽明輪船,突突突地冒著煙,連同安家公司姓蘇的華族老闆、夥計和土著傭工,足足五十多人,帶齊裝備、物資而來。
夠狠!到得地頭一上岸,傢伙們立即動手使用“煤油”(一種散發惡臭,使用時有劈啪聲的液體)放火燒林。
我是個好孩子,受過正統的教育,知道森林中絕對不可以放火。我說出我的疑惑,他們一迭聲地讓我放心。
果然,溼度很大的樹林,往往燒不了多遠,就自動熄滅。
就算好運燒了一會,暴雨轟然而至,可憐的火苗馬上熄滅,此時要手動開路,等到太陽曬得差不多了,又去放火。但總的來說,很難燒得起來,需要手動。
一些貴重的樹木,長得樹形較好的,他們派出人手使用鋒利的斧頭和大鋸去砍伐。
週而復始,雖然道路不長,可是還是花了十天的功夫,才清理完至岩石上的的樹木,鋪上了一條水泥路,兩邊是水溝,流入河裡。
看上去水泥路不錯,可是工頭不以為然,說天知道它能捱上多久,雨水多次衝涮,什麼都難保。
開始是住在船上,後來就在水泥路上紮下了營地,還做了拒馬以防猛獸——晚上經常有老虎在吼叫,看來我們侵佔了它的地盤。每天入夜後,所有的人都要呆在營地裡,有人拿著弓箭守夜,四個華族工頭,輪流帶人值守。
後來老闆告訴我,是血的教訓得來的經驗,開始他們不注意安全,有好些人丟了性命,現在來的華族,安全才大有提高。
這段時間裡,我由嚮導陪著,去觀察領地,嚮導有個重要任務,要幫我畫出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