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晟挑挑眉,不緊不慢地說,“嗯,王熙這小子還挺能幹的麼。”邊說,邊接過摺子開啟,看了一眼就傻了,王熙將蔣青抓住野壠旗,並將暗中將他送回來的事全寫了,末了還讓敖晟想辦法將青夫子留住,不過千萬別說是自己洩的密。
大臣見敖晟突然愣在了當場,就問,“皇上?”
敖晟良久才放下了奏摺,保持平靜,問,“還有什麼事麼?”
“呃……沒了。”大臣搖搖頭,問,“那,接人的事宜……”
“你去辦吧,儘量穩妥。”敖晟吩咐一聲,就對身邊的太監道,“出去的時候,把門給我帶上。”
大臣和太監們都滿腹的狐疑,只得紛紛退出去,關上門,離開。
見眾人都走了,敖晟突然說伸手用力撓頭,將頭髮都抓亂了然後樂得直奔,嘴裡碎碎念,“你總算回來了,總算回來了,這次說什麼也不讓你走了!”
……
離開延城之後,蔣青選了條官道出城,一直走人煙稀少的小路,風餐露宿。
這一日,兩人終於是出了沙漠一帶,上了通往常樂郡的官道,兩旁已經不再是荒漠漫無邊際的沙土,變成了山林和樹木。
蔣青駕著車,靠在車門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抽一鞭子馬屁股,邊盯著路邊的樹木發呆。
野壠旗撩開車門的簾子,和往常一樣,坐在門口看蔣青,道,“今天到了哪兒了?”
蔣青並不理他。
野壠旗笑了笑,道,“我第一次進入中原地區那麼深,果然是大好河山,我們野壠族的人,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樹。”
蔣青看了他一眼,道,“喜歡看的話,沒人不讓你來看,用不著打仗吧。”
“那不一樣。”野壠旗搖搖頭,笑道,“喜歡的東西也好,人也好,自然是要搶回去歸自己的,怎麼能到別人家來看?”
蔣青失笑,“山川大河你都喜歡,怎麼搬回家去。”
“把這江山萬里都變成我家,不就行了麼!”野壠旗道,“有了江山社稷,走到哪兒都是自己的地方,你說多好?”
蔣青看了看野壠旗,搖頭並不多言,只是趕路。
野壠旗又盯著蔣青看了一會兒,問,“我在做官的時候,看到過你的畫像,敖晟下令,任何人見到你,都要跟見到他一樣……你跟他什麼關係?”
蔣青將圍在下巴上的圍巾拉起了一些,並不回話,好像連野壠旗說的話都沒聽見。
“他們說,你是敖晟的夫子……也是他的情人。”野壠旗問,“是不是真的?”
蔣青依舊不語,心裡卻在埋怨,敖晟這死小子,沒救了。
野壠旗見蔣青不理他,想了想,湊上去問,“你跟敖晟上過床沒有?”話沒說完,就見蔣青突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野壠旗壞笑,“我挺想跟你上*床的!”
話剛說完,野壠旗就聽到“啪”地一脆聲,隨後,腮幫子上傳來火辣辣的痛,蔣青手快,他都沒怎麼看清楚就捱了一耳光,只是這一下生疼,打得他牙都有些鬆了。
伸舌頭舔了舔牙齒,腥腥甜甜的味道傳來,野壠旗倒也不惱,靠在車門上,懶洋洋地道,“你們漢人不是禮儀之邦麼,我們胡人才喜歡動手打人呢,你怎麼這麼兇?”
蔣青不理他,繼續趕路。
“這一路上你一天都說不過三句話,每句話也就那麼幾個字。”野壠旗埋怨,“悶死了。”
蔣青抬手放下車簾子,擋住野壠旗,這人真煩。
野壠旗卻還不罷休,撩開簾子湊上來,道,“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冷冰冰的,我就越想看你躺在床上求饒是什麼樣子……”話沒說完,見蔣青抬鞭子,他趕緊躲會了馬車裡,用簾子擋住。
蔣青氣得磨牙,心裡將敖晟罵了上百遍,要不是為了那死小子的江山社稷,早就宰了這個不要臉的蠻子了,害他還要忍。
野壠旗則在車子裡,透過車簾的縫隙,正好看見蔣青的側臉,耳朵竟然紅了……真有趣。
第七章,變故
“皇上,眼下不年不節,為何要掃塵?”大臣不解地問敖晟,因為今早朝會之時,皇帝下令,“皇宮內外掃塵。”
敖晟這幾天心情難得的好,以前總是懶洋洋,似乎提不起精神,但近幾日似乎什麼喜事將近,總是一副期盼盼的神情,望著西北邊的天空發呆。
“打掃乾淨些。”敖晟並不回答,只是囑咐,“多準備些好吃的,還有,上次我讓你們做的那些白衣裳,都做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