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柏牧化之後,徐子榕那邊的低氣壓立刻得到了緩和,雖然臉上還是那副冰冷的樣子,但徐梓巖卻能感覺出子榕明顯輕鬆了許多。
“子榕……你很討厭柏牧化?”猶豫了一下,徐梓巖還是開口詢問了一句,在他印象中,子榕雖然待人冷淡了點,但也絕不會把厭惡表現的如此明顯。
徐子榕沉默了半響,緩緩抬起頭:“哥哥,如果我說,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討厭他,你信嗎?”
徐梓巖怔愣了一下,然後連忙點頭:“信!為什麼不信。”隨即笑了笑,乾脆跳到了徐子榕的飛劍上,順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無論什麼時候,哥哥都會相信子榕的。”
徐子榕眨了眨眼,突然撲進了徐梓巖的懷裡蹭啊蹭。
“小心!”徐梓巖被嚇出了一頭的冷汗,臥槽!這可還在飛劍上呢,一個不小心可就會掉下去了。修士是很厲害,但絕不包括摔不死這一項。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他們兄弟二人是因為御劍不穩掉下去摔死的,估計能成為玄雨域十年間的最搞笑新聞……
“抱歉。”徐子榕吐了吐舌頭,剛剛哥哥那句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相信他讓他忍不住有點激動,一時忘了自己還在駕馭飛劍。
徐梓巖怔怔的看了徐子榕半響,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剛剛徐子榕吐舌頭的表情實在太可愛了,現在想想,他好像從來沒有看到子榕做出如此孩子氣的表情——哪怕他本就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被徐梓巖的笑聲笑的有些發窘,血魔大人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他的雙頰微紅,心裡的懊惱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就納悶了,明明他都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怎麼會在徐梓巖的寵溺下,不知不覺就會做出一些幼稚的事情。
真是太丟臉了!
說起來,血魔上輩子也不過才活了三十多年,前十年之中留給他印象最深的便是在徐家遭受的虐待,中間十年則是無窮無盡的修煉,再修煉。支撐他不斷修煉下去的唯一信念便是回徐家復仇,他對於那個家族的憎惡甚至已經成了當時讓他活下去的信念。
最後的十年,他滅殺了徐家,建立血魔宮成為當時赫赫有名的血魔,為的也不過是不想死在那些正道修士的手上,可沒想到,最後卻還是死在了白樺和他的那幾個相好的手上。
等等……白樺?
徐子榕的雙眼倏地睜大,他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討厭那個柏牧化了,因為他的背影和那個白樺實在太像了,他曾經觀賞過無數次那個賤人和他的三個相好在一張大床上顛鸞倒鳳的胡搞,自然對那背影熟悉無比,可是柏牧化的那張臉和白樺的臉卻……
等一下!!!
徐子榕的眸色瞬間變得血紅,渾身暴發出一股極為凜冽的殺氣。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記得白樺的長相了??
明明有關上輩子的所有記憶他都非常的清楚,可卻偏偏想不起來白樺是什麼樣子??!!
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生生在他記憶中把白樺的臉抹去了,每當他想起有關白樺的記憶時,白樺的臉就會被隱藏在雲霧之中,甚至自己還會不自覺的忽視這一點!
“子榕,你怎麼了?”徐梓巖大驚失色的看著徐子榕,那股突然爆發出來的殺氣嚇了他一跳,他幾乎是立刻便布了一層靈力盾,擋在他們兄弟二人的前面,指間的雷蛇也在歡快的遊動,隨時準備發出致命的一擊。
直到他意識到,這股殺氣的來源是徐子榕的時候,臉色頓時變得更難看了。平日裡大多數時間,徐子榕都是非常冷淡的,能夠激起他如此強烈的殺氣,這得是多大的仇?
可在他的保護下,子榕在徐家根本沒受什麼委屈,也沒什麼敵人,而且這股殺氣如此濃郁,簡直都快要化作實質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子榕的殺氣只爆發了一瞬便被他控制著收了回去,可徐梓巖的那句話卻頓時讓他如墜冰窟。
事關白樺的種種疑惑直接被他拋之腦後,如今他唯一需要考慮的便是,要怎麼跟徐梓巖解釋,他身上的這股殺氣。
身形僵在那裡,徐子榕一動不敢動,他腦中拼命的思索著事情解決的辦法,可剛剛他和徐梓巖的距離實在太近了,近到若是他說那殺氣是來源於別的地方完全就是藐視徐梓巖的智商。
他知道哥哥很寵自己,但這件事若是解釋不好,絕對會造成他們兄弟之間致命的隔閡。
怎麼辦!怎麼辦!
徐子榕飛快的運轉著大腦,可此刻他的腦袋彷彿就像是空了一樣,什麼都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