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半邊身彎下馬背,以曲杖控球貼地滾動挺進。
寇仲強行進入井中月心境,正面前衝攔截李秀寧。
就在二人相距八步左右時,徐子陵與獨孤鳳已經以各自保護一片區域的方式不遠不近地夾擊過來。
就在表情冷峻的寇仲的鞠杖碰上球兒前,出乎所有人意料外,李秀寧沒有傳球,反是透過她左撇子的特性,將球兒從座騎的四蹄間穿往馬兒,斜擊向寇仲斜後方,自己策馬由這一邊彎側往寇仲另一邊,累得寇仲不但撲個空,還要借慣性無法停下來。
在徐子陵二人意識到出問題的瞬間,李秀寧已透過精湛馬術往左一偏,急勒馬變向,再勾球前進。
喊聲四起,鼓聲加劇,誰都曉得李秀寧爭取到攻門的良機。
傅君婥動也不動,如一尊美麗的玉雕一般。
李秀寧距離球洞十五步左右時,突然將球往右前方一磕,傳給火前插的李元吉。
傅君婥倏地策馬竄前,鞠馬杖虛實不定卻又出神入化地抵向球兒。
李元吉反手側擊,堪堪在傅君婥的鞠馬杖抵上球兒前,擊中球兒,馬球在低空打著旋向左前方飛去。
只一磕一敲,球再次回到前衝的李秀寧杖下,一杖推去,馬球“噗”的一聲乖乖鑽入距她只有一丈不到、且無人把守的東門洞網。
鼓聲通天,喝彩之聲不絕。
李建成三兄弟策馬過來迎接球藝精湛的妹子凱旋而歸。
傅君婥癟著小嘴,沒有說話。
徐子陵忙安慰道:“娘第一次打馬球,難免出錯,後面還有很多機會。”
這倒是事實,傅君婥只是擅騎,但馬球顯然不是隻會騎術及擁有冷靜心態就可以打得好的。
元越澤先後對望向他的李秀寧與傅君婥微笑示意,接著扭頭道:“咦!玉妍呢?”
幾女這才注意到祝玉妍不知什麼時候已消失。
吃飽了的宋玉致歪歪斜斜地靠在衛貞貞身上,懶洋洋地拍著小肚子,道:“玉妍姐不會也破空而去了吧?”
幾人被她逗得直接笑出聲來。
場中已經再次開球,這一次少帥隊使用全攻的戰術,寇仲以一己之力帶球推過半場,在李建成和李世民攔截前分球給徐子陵,三人依靠配合縱騎穿插馳騁,馬球變得神出鬼沒似的左傳右送,忽前忽後,在李建成三人未及回救,李元吉獨自守門時,送球入網,勝得遊刃有餘,不費吹灰之力。
下局盤結束,有一刻鐘的休息時間。
※※※※※祝玉妍如幽靈一樣飄出皇宮,飛馳向城南。
她是愛靜的,而以她如今的修為,身處何地都沒所謂,就比如剛剛身邊全情投入球場的幾女及附近觀眾所出的高分貝喝彩,歲入定的祝玉妍來說,只像在一個永遠不會醒過來的夢境,她雖坐在那裡,卻成為獨立與整個球場的存在。
就在她下意識進入無念之境,開啟‘搜天索地大法’時,心中一喜。
那股曾在城西覺的氣息再次出現在城南。
所以她沒有打擾全心投入到球賽中的元越澤幾人,獨自追來。
以她如今凡入聖的修為,不片刻就已沿著光德西側的‘永安渠’奔到城外。
那股氣息雖然隱藏得很好,卻被刻意追擊的祝玉妍將其經過道路上的每一點氣味,甚至精神烙印都毫無遺漏地把握在腦中。
祝玉妍倏地停下。
人跡罕至的空曠雪地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負手而立。他帶著奇怪的面罩,只露出緊盯祝玉妍的深邃雙目,一身緊身黑衣,將他算不上極達的身材顯得俊雅不凡。
吸引祝玉妍注意力的,是那面罩前刺著的一個以紅黃為主紋樣古怪的圖形,乍看像個異獸的頭,又似一個青臉獠牙的人像,予人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感。
“你終於來了。”
二人沉默對視許久,那男子開口道。
他的聲音低沉中隱帶高亢,清脆中夾雜綿長,性質完全相反的聲線被他完美的糅合在一起,那種感覺十分詭異。
祝玉妍淡淡一笑,道:“若我沒猜錯,閣下該知道我一直都在‘注意’著你。”
那男子點頭道:“種魔大法的確非比尋常,精神勝物質的法門更是讓人歎為觀止。”
與元越澤一起久了,祝玉妍也染上了直接的毛病,微微一笑,道:“廢話就不要說了,你我今日只有一人可活著離開。”
那男子搖頭失笑。
二人自開始就如平常人聊天一樣,不出一點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