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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俊�

林寒眉頭一皺,他不知道溫暖為什麼提這一茬,他猜想或許是她又有了什麼不安全感,於是他蹲了下來,在一個與她平視的角度,溫柔地捧起了她的臉頰,他萬分篤定地衝她笑笑,又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又瞎想什麼呢?昔昔是我們的孩子,就算我們不在了,她和我的血緣關係也會一直在。她是我女兒,是我爸媽的孫女。我爸媽是絕對不會讓林家的子孫外流,或者受委屈的。”

聽了這話,溫暖竟然露出了一個安心無比的笑容。她沒有說話,只是默不作聲地微微笑著,並且點了點頭。

林嶽接到電話,林寒將恢復健康的林嘉昔直接從醫院領給了林嶽。林嶽雖然沒能見見那個傳說中的Sunny卻還是順利帶走了林嘉昔。接下來的日子,那位能夠給溫暖捐獻造血幹細胞的志願者也按部就班進入了動員劑的注射階段。一切都很平常。

林寒將自己的全身心都投入到手術前期準備。溫暖看似表面平靜。但在這一派錦瑞祥和之下,她卻秘密做了許多準備。她自己清楚,等待了這麼多年,如今的這個時機完全配得上千載難逢四個字。林嘉昔不在他們身邊,哪怕她和林寒玉石俱焚也不會傷及女兒性命。

溫暖想,現在的林寒正是心理防備最弱的時刻,只要她努力,必定能一擊即中。其實,這麼多年了,她蟄伏起來,忍辱偷生,為的就是一擊即中四個字。她是女人,又是病人,她忌憚林寒男人的身份,以及調查她底細的那些舉動,她忌憚女兒林嘉昔的撫養狀況,而今,一切似乎都不成問題了。女兒年幼,一旦和林寒的血緣關係被證明,林家並不會讓女兒知道她和林寒的事情,這樣根據林寒所言,林家人會將女兒安穩地撫養長大。

萬事俱備了。大仇終於可以報了。

真正要做那件事的時候,恰好是個日暮。那時,林寒驅車回來,要把從不願意進醫院的溫暖帶去做最後的徹底化療。

林寒一進家門,卻找不到溫暖。回頭想出門再尋的時候,發現大門被死死鎖住。

那個時候,門內的火已經開始燃燒。

而不明所以的林寒卻看見溫暖不知從什麼地方出現在他面前。

她微笑著,煙味已經開始漸漸起來。

“你去哪了?”林寒問。

溫暖手按在輪椅上,口袋裡鼓囊著一串鑰匙,“我剛從後門進來。”

後門?林寒的心裡一個咯噔,他的鼻尖聞到煙味,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往前走了兩步,擦過溫暖的肩膀,他往後院的方向一看,那裡正有著炙熱的火光,那火似乎帶著力量,火舌翻卷著一切可以燃燒的物品,囂張無比。原本淡淡的汽油味也漸漸瀰漫,充斥在人的鼻腔裡,刺激著每一點感官。

林寒見狀,想也沒想,因為愛得太根深蒂固,所以竟然條件反射般地拉住溫暖的手臂要跑出去。

可他卻沒料到,平時嬌弱的溫暖霎時間使出了力氣,掙開了他的手臂。

溫暖按動輪椅向後猛地一滑,她立刻離了他的範圍。

“暖暖,起火了,我們先出去啊。”林寒想抓住她,語氣焦急。

溫暖微微抬著下頜,看他的眼神悠長而又冰冷,“不要叫我暖暖。”她忽然喝出聲,她的目光裡一下子充滿了鄙夷,“林寒,你知不知道,我聽你這樣叫我我覺得噁心至極。跟你牽手、親吻、擁抱我都覺得噁心!”

林寒其實已經明白了什麼,卻仍舊上前要拉她。他的語氣裡甚至帶了哄騙,“什麼都好,我們先出去!”但溫暖卻縮得比魚還快,林寒沒有辦法,他蠻橫地過來想要抱住她,她卻一退再退。

溫暖渾身激動地發抖,她咬緊了牙關。她看著林寒,她告訴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推溫心姐姐下樓的男人,她處心積慮接近他等的就是今天。她突然一把推開他的手,後衝力使得她整個人跌出了輪椅。

林寒伸手去拉她,卻被她看他的眼神駭得前進不得。

“你是誰?”

他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什麼都不會知道。”溫暖忽地笑了,帶著苦盡甘來的滿足與病態,“就算被這場大火燒死,你也會帶著這些疑問。林寒,你毀了我的一切,欺騙了我的家人。所以我要讓你連死都是不明不白的。”

讓你到死都不明不白的。

是溫暖對林寒最終的懲罰。

經過處理的火越來越烈,木屋裡很快被一片通紅覆蓋。對於當年的那次瘋狂,溫暖的記憶到這裡戛然而止。

☆、Ch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