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的他該跟著,他才是曲家的當家人,西府的帖子請的是他,但娘子當家。
硃砂越過曲雲飛、徐君恩向跪著的周大富走去,見他老人家滿頭大汗臉色蒼白,不禁回頭瞪了他們兩人幾眼,又不是在宮裡,讓老人家從丑時跪到現在,他們安的什麼心!“周老爺請起,星官在府上很乖巧,您無需擔心,周老爺,要不要進去看看孩子再出發。”
周大富腦殘了才看孫子:“不敢,不敢,星官能得曲少爺照看是他的榮幸,夫人請出發便是。”
硃砂頷首轉身上車,轉身之前還不忘警告的刮他們二人一眼!
隊伍浩浩蕩蕩的啟程,三輛奢華的馬車瞬間佔據主行道,周大富的馬車被迫擠到最角落。
周老爺唯唯諾諾的讓屬下讓兩位大爺讓路,詫異他們竟然也跟著,他們這是要幹嘛!?
……
西城太守府每年一度的盛大宴會莫過於——官商同賀——說是同賀,熟悉內情的都知道,就是官家威脅各大商號在繳納了必要的銀兩之後,額外捐獻的金銀,說捐獻不欠當,用太守的話是‘了表心意’的誠心。
狗屁誠心,若不是太守施壓,誰捨得把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全部打水漂!大商戶尚且負擔的起,可小商戶每每繳納了‘誠心’之後,連週轉貨物的錢也沒了,所以每年的三大商家不便,但其它的商號卻在不斷的變換,歇業與崛起屢見不鮮。
今年又是一次盛宴,在風和日麗的秋季、西太守府的菊花茶園,邊欣賞美景邊討論銅臭,是秋季一大要事。
不過,今年卻因為周老爺遲遲沒來,賓客們有些暗暗不解,難道周老爺想憑一擊之力抗衡整座太守府?可週家關掉的商鋪還是開了,名知壓不住官府,為何不早點到?
三大商勢,不禁有些憂心,周老爺進貢了大頭,他們才有幸儲存,萬一周老爺發難,他們豈不是慘了?
另外的小商勢,卻覺的機會來了,心想周家得罪了太守才好,這樣他們就可以分到一杯羹。
西太守胸有成竹的等著周大富,除非周家不想在西城混了,否則周家必須到!哼!老東西!
硃砂帶著徐君恩、曲雲飛、周大富踏入了西城太守府。
進去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很平常,察覺不出夏國第一富城的太守的奢靡,給人一廉潔公正的好印象,可硃砂一眼便看出了問題,西太守院中的假山石,是整塊的黑石,冬日入手溫暖、夏日涼爽,雖然極力隱藏黑石的光澤,可菱角處還是能反射出磷粉的光澤。
周大富低著頭更在最後面,在王爺和太督搶著太后左側的位置中,艱難的在角落生存。
不管西城太守府的菊花多麼燦爛、不管其中的小菊多麼名貴、不管那些不合時宜出現的珍品,兩人你推我桑的角逐著,卻奇蹟般的沒有碰到前面的人一下。
周大富不禁懷疑他們真的是夏國赫赫有名的太督和王爺!除了偶然射過來的氣勢讓人生畏,他們一路上就沒做過有建設性的事,周大富很懷疑他們看不看得懂地下鋪的是細沙,東海細沙?
硃砂感覺到了,雖然不多,但靜心殿後院有,所有她不會認錯,這些細沙應該是進貢後留下的殘次品,連走廊柱子上的木材,也是鋸下來的紅木枝杈磨成粉後,重新擠壓的柱形,說這裡是座殘次品的小寢宮也不為過。
硃砂的臉色卻沒有多少變化,就算看到了還沒下方到地方的大簇菊她也沒有驚訝。
——周老爺到!曲夫人到!——小廝的聲音剛落。
涼亭、戲蓬、湖席上的商家頓時看向姍姍來遲的的兩人,本該落到周老爺身上的目光,瞬間都集中了首先出現的曲夫人身上,驚訝疑惑之情毫不掩飾。
硃砂平靜的走來,流蘇隨著她的步伐在裙面上熠熠生輝,脖子上的紅佛珠映襯著腰下光亮的紗衣,就如夕陽灑入水面,泛起陣陣紅光。
誰家的夫人?竟然黯然了西城的名宴?
硃砂站定,在小廝牽引著她落座的空擋,冷冷的掃了眼在場所有的商家,然後面無表情的坐在座位上。
眾人頓時統統皺眉,好不識相的人,竟然一個招呼禮都沒有,一介女流之輩竟然如此目中無人!剛才的美麗頃刻間煙消雲散,多了氣氛和不贊同。
周大富唯唯諾諾的跟過去,剛想站在她身後伺候。就見曲雲飛、徐君恩瞬間撲過來,硬生生把他擠開。周大富嚇的趕緊退回去,老實的趴在屬於他的位置上裝死,誰讓他的目的已達到,接下來就看事情的造化,就算不成他也不怨。
眾人見狀,眉頭卻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