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不會明白的,繼母看著自己的目光與其說是冷淡、厭惡,不如更貼切地形容為……
害怕。
腦子好像忽然抓住了一個線索,然而很快地,段林的思緒被弟弟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喂,啊?什麼!」弟弟原本微笑的臉被驚愕代替,宣佈了一個美好早上的消亡。
許遙死了,從醫院的八樓跳下,腦朝地墜落,當場死亡。
死亡目擊人是他的好友兼主治醫師——成瑞。
不過說目擊人似乎也不太妥當,因為根據成瑞本人的供詞,他在許遙爬上窗戶正跳下去的那一刻便暈倒了。
***
「那傢伙說他看到了一個小孩子,還說許遙也是因為躲那個小孩子跳樓的,怎麼可能?你說呢,韓先生?」做筆錄的警員常規地對死者的親屬好友進行資料收集,顯然,上一名證人的供詞讓這位警員非常不滿。「小孩子怎麼能做到那一步呢?聽你那位學長的描述,就好像死者見鬼了似地,對了,你那位成瑞學長沒有精神問題吧?」
「不,沒有。」呆滯地回答著員警的問題,心諾心中忽然一凜。
小孩子?
「難保喲,聽說死者入院的原因似乎也是精神上有點……」
「你夠了沒有?我學長人都去了……我不許你侮辱他!」心諾心頭火起,對著對面年輕的警員揮起了拳頭。
對面的員警明顯被眼前一直沉默的男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地,員警也站了起來。
「小子,別怪我不提醒你,小心我告你襲警……」
對方正說著,旁邊伸過來一隻大手接過了他手中的筆記,「成了,你這毛躁傢伙一邊待著去,我來。」
「啊?抱歉,隊長我……」
新來的男人只是一記斜眼,剛才還跩得很的小員警立刻跑到一旁,不敢多待。
「我姓金名梓,剛才那傢伙無禮,我替他給你賠不是,那個傢伙還是新人,嘴臭又毛躁,你別在意。前輩忽然就沒了……我理解你的難過,為了我們儘快將你學長的事情定案,還請你多多幫忙。」
來人一番話說到了心諾心裡,點頭的同時,心諾抬頭打量後來的警員。
四十左右的年紀,男人有一副不苟言笑的長相,剛毅的輪廓,濃黑的眉毛,略帶鷹鉤的鼻子,無一不表明該男子性格的冷靜嚴格,不過也正是這樣的長相、氣質,讓人對他有了一種莫名的信賴感覺。
重新將視線定位在自己放在桌上的手上,心諾道:「請問,我知道的儘量說……」
心諾做好了回答各種問題的準備,豈料對方第一個問題就是……
「請問,據你所知,成瑞和死者之前有沒有交惡現象?」
心一下子涼了,心諾原本平靜的心一下子再度暴怒,「聽你的意思,你懷疑成學長殺害許遙學長不成?」拍著桌子,他騰地站了起來。
「我沒有那麼說,我只是對任何涉案者進行懷疑,你也一樣,我一會兒對其他人詢問的時候,也會問起你和死者的關係情況。」男人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連眉毛也沒有挑一下。
心諾重新坐了下來,「哼!你這人還真是老實……」
「好的,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聲線也沒有任何變化,男人繼續詢問。
「沒有,據我所知,成瑞學長和許遙學長是多年的好友,他們是同一屆的學生,一起實習,一起工作,感情甚至比一般人還要好上許多。」
「是麼?好的,下一個問題,請問死者……」
男人不緊不慢地詢問著,問題看似簡單實則是非常高明的盤問,不過……用在自己這裡是浪費了,因為這個案子明顯……可以說就是自殺。幾乎是早上收到警方的電話的時候,韓心諾就這樣認為了。
聯想許遙前幾天的狀態,心諾其實心裡早有隱憂,許遙當時的狀況在醫學無法解釋的情況下,心諾自行將之判斷為「撞邪」,甚至為此請來了自己的兄長,就是因為擔心他會精神不穩走上絕路,然而……
恍惚間,心諾聽到那個員警向自己說道:「接下來是最後一個問題,那就是你這幾天有沒有覺得死者反常的地方?」
反常?心諾的眼前越發恍惚,反常……
看著青年男子的表情,金梓直覺自己問到了地方,於是旁敲側擊,「就是和別的時候不太一樣的地方……」
「……也不能說沒有……學長他……把他送醫院的人是我,路上……學長一直說……說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