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露聲色的帶著證據到局裡上班,張曉亮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對比結果。
“什麼?這個是汪澈的?”
檢驗人員笑著告訴他這個訊息的時候,張曉亮瞬間就僵住了。
“嗯,另外四個指紋是裝修人員的,警長您真是的……自己家還玩什麼刑偵啊,而且家裡有太太的指紋,不是很正常的事麼?呵呵……”
笑呵呵的同事好奇的看著張曉亮,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一下子面容詭異。
不可能!
與平靜的外表截然不同,張曉亮心裡翻起了滔天大浪!
那個檢驗人員完全說錯了,自己家出現任何一個人的指紋他都不會在意——除了自己妻子的!天知道、天知道……
汪澈已經死了啊!
她的雙手早在事故中就被截斷,然後自己在她病中暗箱操縱了那掉包之計,一個已經沒有了手的“死”人,怎麼可能留下指紋?
在那個新家!
在自己的脖子上!
回到家中的張曉亮再也沒有回家的安全感,他感到驚恐!這個家明顯出現了不應該出現的東西。想起那具消失的屍體,張曉亮覺得自己的眼皮跳動得厲害。
“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啊……”
張曉亮站在樓梯上,看著那已死的女人在這屋子裡唯一留下的遺物——鋼琴,喃喃出聲。
心思既動,張曉亮隨即沉著臉,走到了他很少走近的鋼琴旁,坐在軟硬適中的鋼琴椅上開啟鍵盤蓋,光可鑑人的漆飾,完美的倒映出男人不安的面容。
張曉亮盯著自己的影子,心裡突入而來的恐懼讓他焦躁,焦躁中張曉亮重重一拳砸上眼前黑白分明的鍵盤。
哎?剛才怎麼沒有發出聲音?
張曉亮的注意力隨即被這件事吸引了,他再度敲了敲琴鍵,直到將琴鍵全部試了一遍,終於發現:這架鋼琴有的琴鍵能發音,而有的不能,或者只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那種低低的說不出話一般的嗚咽,讓他想起舒佳。
“怪了……怎麼回事?”
雖然對鋼琴沒有研究,可是一來張曉亮看妻子擺弄這架鋼琴多年,二來……這種情況再外行的人也看得出不對勁吧?
皺著眉,張曉亮掀開了鋼琴巨大的頂蓋。頂蓋很沉重,張曉亮覺得下面好像被什麼鉤住了一樣,自己無法順利將其掀開。想了想,張曉亮將手伸向琴蓋下面,果然摸到了一個絕對不屬於鋼琴部件的東西,那種冰冷的觸感……
冰冷、柔軟卻又僵硬……
張曉亮的手一時停住了,一開始只是僵硬的頓在半空,半晌他開始不住的顫抖,最後飛也似的,張曉亮鬆開了頂蓋。
“唔——”他鬆手太快,以至於放在裡面的手還沒來得及完全縮回,被琴板壓到手背的痛感讓張曉亮不自禁悶吼一聲,等到忍痛將手縮回的時候,才發現手上竟然有了血跡。
“出血了?不會吧……”雖然很疼,可是也不至於出血吧?張曉亮甚感詫異,拿了衛生紙想要將手上的血抹掉,然而——
看到自己完好無損、上面僅有淡淡紅痕的手背時,張曉亮的視線猛地對上了自己適才才離開的鋼琴!
手中的衛生紙由於主人手掌的顫抖,無意中落在了地板上。張曉亮忘掉了還在火辣辣疼痛的手背,猶豫了片刻,重新回到鋼琴邊,拉起琴蓋,伸手在琴蓋邊緣摸了一下,然後將手指移向自己眼前……
“血!”多年的員警經歷,張曉亮絕對不會做出將紅墨水當成血的白痴判斷。
張曉亮心裡忽然一絲恐懼,那個黑色大傢伙彷佛禁忌的魔盒,總覺得開啟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可是不開啟只會讓自己無謂的惶恐!
咬咬牙,張曉亮猛地掀開了頂蓋——
男人呆住了。
身子情不自禁向後倒退,直到被腳下的地毯絆了一跤,重重落在地板上的男人瞪著面前巨大的鋼琴,彷佛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怎麼會?怎麼會在那裡?那個女人怎麼會在那裡?
張曉亮腦中翻來覆去全是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鋼琴頂蓋造成的陰影下面,在那鋼絲之上,被扭曲成不可思議角度攤放著的、雪白的、女人的身體。
只一眼,可是剛才的景象,無論如何都無法從自己腦中抹去,張曉亮驚恐的想起來,躺在鋼琴裡面的女人身上所穿的衣服,似乎正是掉包後,自己給汪澈穿的那一件。而那女人的體型也和汪澈很相似……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