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聽聞有詩云,天作棋盤,星做子;地作琵琶,路做弦……句子未必有多好,但勝在氣魄宏大,貧道以天地、四季、風雪下酒,權做粗淺模仿。”
三位羅漢頗感驚異,慧明禪師感慨道:
“大周國師留下的這句詩文的確氣魄極大,便是唐國也多有流傳。”
說著,他話鋒一轉:
“雪大路阻,我等想借茶棚稍坐,不知施主可願行個方便?”
季平安為難道:
“同為出家人,自無拒絕的道理。只是貧道未曾想到,會有這麼多客人,只留了一條長凳。”
“無妨。”身材魁梧的託塔羅漢聲音渾厚:
“我等自可解決。”
說著,三名羅漢走向不遠處樹林,以手劈樹木,不多時便拎著三個樹墩子回來。
與慧明一起,圍坐在茶棚桌下。
一時間,風雪茫茫遮住山巒,遠處的徐縣城池都模糊不清了。
五人圍坐,中間紅泥小火爐冒著熱氣,這一幕怎麼看怎麼詭異。
“諸位遠道而來,且嘗一杯素酒。”
季平安捏起酒碗一晃,便多了三個,碗中已盛了熱酒。
慧明雙手合十:
“出家人戒飲酒。實難奉陪。”
季平安笑道:
“早聽過佛主大名,但隔著那麼遠,想來也管不到大周的事。”
慧明禪師虔誠道:
“佛自在心中,離家萬里,不敢忘。”
呵……像你這樣虔誠的我曾經險些騙上床……季平安對什麼戒律嗤之以鼻。
見狀也不勉強,先自飲自酌了一杯,這才慢條斯理道:
“貧道卻沒想到,約見的竟是佛門的高僧。”
慧明禪師意有所指:
“我等卻是早聽聞‘人世間’大名,更對施主慕名已久,只是此前在唐國,對越州不甚熟悉,不想貴方竟已壯大至此,道門巡查都退避三舍。”
季平安不悅道:
“那范雎無禮在先,貧道莫非還要曲意逢迎?倒是各位高僧,卻不知是禮還是兵了。”
慧明禪師認真道:
“我佛門求賢若渴,自然不會如道門那般霸道。”
“是麼?”季平安略帶諷刺地笑了笑,表情令幾個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捏著酒杯,笑容漸漸斂去,道:
“那就怪了,貧道此來徐縣,分明是應邀與遊先生見面,不知諸位可否給個解釋?”
慧明禪師說道:
“遊先生已與我佛門達成共識,決定加入南唐,故而才委託我等前來解釋。”
聽到這句話,季平安的笑容終於徹底消失,也失去了繼續打機鋒,互相當謎語人的興趣。
他緩緩放下酒盞,道:
“所以,遊白書的確落在你們手裡了。”
見他模樣,三名武僧暗暗提防。
慧明禪師不動如山:
“施主也可以這樣理解。”
季平安眯著眼睛,盯著黝黑滄桑,有些眼熟的行腳僧人。
半晌,緩緩搖頭,語氣冷漠如刀:
“我不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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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