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盤坐的老實人黃塵屈指一彈,地面震動,周圍隆起一層土黃色的光罩,宛如倒扣的琉璃碗,將二人隔在場中。
沐夭夭、王憲等人屏息凝神,暗暗祈禱。
“開始!”
……
……
“想來,便是當代御主了。”
靜。
隨著這句玩笑般的話語丟擲,齊紅棉眼神陡然凌厲,一股淡淡的威壓若有若無瀰漫開。
苟寒衣也眯起了眼睛,他能辨認出,一來是嗅出對方的氣味,二來,則是對於齊紅棉的到來有所猜測。
可這個少年人,又是如何得知?
季平安彷彿沒有感覺到那股肅殺,笑容不改:
“齊御主何必動怒,不如聽聽我的說法。”
齊紅棉冷聲道:“說。”
她已經注意到,苟寒衣臉上同樣驚訝,做不得假,這意味著,此人的出現大機率並非這條老狗安排。
季平安平靜道:
“御主既知曉我乃國師舉薦,就沒有想過,以國師的智慧,臨終前豈會想不到今日?”
齊紅棉微微一怔,隱約把握住什麼。
是了,大周國師一手大衍天機訣冠絕九州,冥冥中占卜出些許未來片段並不意外。
甚至於,自己所求根本不用占卜,用頭腦分析,也能預料到。
齊紅棉道:“繼續說。”
季平安說道:
“國師臨終前,曾叮囑過我一些事,說我入欽天監修行後,倘若有朝一日,齊御主入神都,且苟司歷還在,會有一場見面。御主會詢問一個秘密,而苟司歷並不知曉內情。”
頓了頓,在桌旁兩人的注視下,他不緊不慢抿了口茶,才緩緩道:
“但國師將那個秘密告訴了我,這也是我今日趕來的原因。我想……倘若御主要來,大抵就在此刻吧。”
苟寒衣恍然,以他對國師的瞭解,知道這的確是老主人會幹出來的事。
齊紅棉身體前傾,一眨不眨盯著他,突然問道:
“你怎麼證明自己知道?而不是信口胡說?”
季平安笑了笑,說道:
“歷來宗派傳承,延續幾百年便已不錯。極難延續千年,因素頗多,但最大的難題,還是後繼無人。而御獸宗能維持千年傳承不倒,最大的依仗便是火鳳。
“即便弟子門人中缺乏驚才絕豔之輩,只要火鳳還在,便可以催生出一位頂尖強者。
“但……貴宗門並非沒有弱點。每一輪火鳳涅槃時,其實力跌至最低,也是宗門最弱的時候。每逢此時仇敵紛紛而至。
“上一輪虛弱期,有國師坐鎮大周,無人敢大動干戈,但貴宗不能總依仗這種好運氣,所以迫不及待,想再找尋一隻強大的‘寵獸’,以填補這段時期。
“只是強如火鳳者,實在難尋。放眼望去,唯一勉強可比肩者,唯有東海蒼龍最近。只可惜,上一代蒼龍王心性已成,無法馴養。
“貴派在意的是,另外一個傳說:即,東海深處藏有沉睡的龍種,蒼龍王便是其中甦醒的一個。可惜,後來被國師斬殺,線索從此斷絕,東海妖族也再沒有誕生新的龍王。
“御主所在意者,無非是想詢問,龍種是否存在,以及位置。當世若還有人知道,也只有國師一個。
“我說的,可對?”
一番話說完,季平安喝了口茶,潤了下喉嚨。
坐在對面,模樣平庸的中年婦人已是神色認真:
“你想說什麼?”
顯然,方才這番話確乃是御獸宗無比渴求的東西,也是她此來尋覓的線索。
季平安忽然扭頭,望了眼院牆外的天空,迎賓殿的方向,笑了笑:
“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打賭?”
“沒錯,就賭這場演武的勝負,若御主的弟子勝了,我便告訴你國師對我說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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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