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披頭散髮,遮住大半臉龐的單衣少年,肆意笑道:
“這叫花子有些意思,高抬貴腳……哈哈,老爺我還是第一次聽這個說法。”
苟寒衣滿臉堆笑。
酒客起了興致,笑道:“菜糰子有啥可吃的,這樣,我瞧你這臉長得就是個狗樣,給老爺學幾聲狗叫,賞你一碗飯。”
旁邊一群人圍攏過來,苟寒衣愣了下,只沉默了幾個呼吸,便跪在地上,兩手作揖,堆起諂媚笑容:“汪!汪汪!”
“哈哈哈……”酒客放聲大笑,周圍一群圍觀的酒客也都笑了起來,樓上更有人隨手丟出食物。
在一片笑聲中,苟寒衣掀起單衣當做兜布,將地上食物一一撿起。
不多時,一群人散去,酒樓夥計譏笑道:“還不滾。”
“是是……”苟寒衣起身跑出鎮子,先去小溪邊將沾染泥土的食物洗乾淨,這才一路跑回了竹林。
推開木屋時,已是日暮。
國師已從昏迷中甦醒,只是沒有力氣,虛弱的躺著。
“主人……主人……”苟寒衣驚喜地歡呼一聲,跑了過來。
“寒衣啊……”國師虛弱抬眸。
“主人……主人……我買了吃的來,你吃,你吃。”他破涕為笑,獻寶似地掀開兜布,顯出混在一起的酒菜。
……
……
季平安睜開雙眼,徐修容的講述聲再度清晰起來。
“……沒人知道那段時間,缺衣少食的國師是如何撐過來的,只知道苟師兄出了很大力氣,後來當國師傷愈,返回軍中後,苟師兄便不再是個僕人,而被國師收在門下,成為親隨弟子。”
徐修容靜靜講述。
石桌旁,眾人聽得入神。
沐夭夭好奇道:“那後來呢?苟師伯如何能活這麼久?妖族雖壽命更長,但絕大多數也活不到四五百年吧,況且苟師伯還只是半妖,修為也不高。”
徐修容感慨道:“這就要說起後面的事情了,還記得國師重傷是被誰圍攻的嗎?”
“東海蒼龍為首的強者們。”黃賀記性很好。
徐修容頷首,說道:
“國師遭此大難,因禍得福,病癒後竟一舉破境。而後殺入東海妖族島嶼,將蒼龍王斬首,剝皮抽筋,取了其體內妖丹出來,贈予苟師兄服下,並輔助其換血。
“龍丹極為珍貴,價值不可估量,再輔以半妖的特質,苟師兄才一直活到如今,只可惜半妖修行潛力太差,即便以國師之強,也難以逆轉,所以才幾百年都只停留在破九境界。”
眾人聽得心馳神往。
彷彿能腦補出國師斬龍的一幕,熱血沸騰。
徐修容最後總結:
“所以若說這欽天監內,誰人資歷最老,地位最尊崇,便是苟師兄了。
“其幾百年來,悉心培育年輕弟子,每一代優秀弟子出門歷練,他都會跟隨護法,日後若是你們見到他,切記不得失禮,尤其不要盯著他的臉看,師兄寬仁,雖不會計較這些,反而會一笑而過,但若給本侯知曉誰人不敬,當以院規嚴懲不貸。”
最後一句警告很認真,一群弟子忙表示絕不會失禮。
故事講完,一群人心滿意足,起身準備離開。
黃賀還揣著好奇,忍不住看向季平安:“公子,你知道國師和苟師伯落難那段日子的細節嗎。”
季平安笑罵道:“你以為國師什麼都和我說?”
黃賀失望地垂下頭,心想倒也是。
而就在眾人結伴,往木院行走,準備修行時,突然間……一陣急促的鐘聲再度響起,傳遍整個欽天監。
眾人愣住,旋即整齊劃一,扭頭看向季平安:“大師兄你又幹啥了。”
季平安哭笑不得:“什麼叫我又做什麼了。這次與我無關。”
眾人聞言愈發疑惑,心說這怎麼了,平素鐘聲一年響不了幾次,今天連續出事。
徐修容說道:“這次不是召集監侯開會的奏鍾,是欽天監門口的鳴鐘,我們過去看看吧。”
一行人當即朝大門處行去,結果遠遠就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往裡走,天空中,還有一艘法舟緩緩浮動。
“難道是洛師姐她們回來了?”沐夭夭醒悟。
方才還說起,對方這一兩天就會返回神都,可這種事不至於敲鐘吧。
“發生何事?”徐修容喚來一名飛奔開路的典鼓詢問。
後者臉色惶急,說道:“稟監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