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這才驚覺自個被開玩笑了,愕然後不禁傻笑了起來。
見她難得不知所措的呆笑,秀娥大膽的拉著她坐到桌前,塞了杯酒給她。“喝吧!”
其實大家早想過這位總管雖然嚴厲,但只在有人犯錯時會罰得嚴苛點罷了,平日對待眾人經常是噓寒問暖,有困難時更是雪中送炭,壓根是個面惡心善的人,只是眾人對她積懼已久,才會一對上她就戰戰兢兢的生怕出錯,可只要大家以平常心對她,她實在稱得上是一個很好的主管呢!
而且他們也已聽聞簡王對她們母子的所作所為,眾人皆義憤填膺,紛紛同情起當年她一個姑娘家帶著重病的額娘,過著艱苦的日子,而且想想,自個的主子也不是一個好伺候的人,這些他們都是知道的,她會如此嚴酷對人,也是被逼的,便開始懂得對她多些包容了。
恭卉笑著喝了一口酒。“你們不怕我會酒後『亂性』?”她笑得鼻子酸酸。
『不怕,因為大夥喝得比您多,若說要亂性,鐵定鬧得比您兇。“廚子也大著膽子同她開起玩笑。
秀娥說的沒錯,這女人原來還挺平易近人的嘛!
這一夜,恭卉真喝醉了,醉倒在眾人的溫暖裡。
翌日站在京城最大的客棧前,恭卉猶豫著要不要踏進去。
算了,還是走吧,她還沒辦法寬宏大量且心平氣和的面對那個讓額娘傷透心的女人。
曾經額娘將她當成親姐妹對待,丈夫、榮耀、富貴都毫不吝嗇的與她分享,可她卻是這樣回報額孃的。
坦白說,要原諒她真的很難!
就連阿瑪,自個也沒打算去見他,見了面恐怕也只是增添怨懟吧。
“姑娘,我見過你,你上回來過,也是在這門口站了好久,這會又要找人是吧?”就在她決定要轉身離去時,客棧裡的人出來了。
“你怎知我又要找人?”上回她雖是被趕走的,可並沒說過要找誰啊?
“上回你不就是跟著那姓孔的女人身後來的嗎?其實那回不是咱們要趕人,是姓孔的那女人交代把你弄走的,所以我知道你要找人,可這回你想找的人不在了,風水輪流轉,這次輪她被人攆出這裡了。”
“她教人攆出這裡了?”她吃了一驚。
這怎麼回事?
“是啊,她在這住得好好的,房費從不拖欠,打賞咱們的也豐厚,算是咱們的優良貴賓,可惜得罪了貴人,硬是教人給沒收身上所有的銀兩、首飾,然後轟出了這裡,要她上街頭乞討去。”
“天啊,有這種事?!”她更心驚了。
“想想,她瞧起來就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女人,弱不禁風的,這樣身無分文的被趕上街頭,鐵定悽慘無比,我瞧沒三天就等著收屍了。”
“她到底得罪了什麼人,要這樣欺負她?”
“還不就是當今最受萬歲爺寵愛的皇子,十七阿哥,永璘貝勒。”那人無奈的說。
“是貝勒爺做的?!”聞言,她完全呆掉。
“就是啊,他派了個太監,叫德興的,那人一來就毫不留情抄她的房、她身上的東西、隨身的寶貝,總之,只要是值錢的全都抄,說這是她丈夫當年貪汙的錢,全部得繳回國庫,她就這樣哭哭啼啼,狼狽的被趕上街頭了。”
那男人要德興做得這麼絕?她怔怔地搖著頭。
他……是在為她出氣嗎?
原來,這男人私下還是很惱阿瑪這般對待她,雖把阿瑪的命救了,可也不讓阿瑪真正好過,就連孔蘭也不放過,一併算帳!
他這麼做,她真不知該感恩他如此護她,還是該惱他太小心眼,非得幫她復仇出氣不可。
但他就是這樣的人啊,從不讓自個吃虧的,有仇必報,有怨必除,可這回仇是她的,怨也是她的,他卻出手比她還狠,這……
“孔……我是說那女人後來去了哪兒,你知道嗎?”她急急問。
“不清楚,那天來了一堆官兵,嚇都嚇死了,誰還會注意那女人被趕到哪裡去乞討。”想起那天“兵臨門下”的情形,他還心有餘悸呢。
再怎麼說,他們的客棧也是號稱全京城最豪華的,來的客人個個有頭有臉,就連自家大老闆都是叫得出名字的一號人物,可那天官兵一報出永璘貝勒的名字,竟就無人敢上前擋人,連吭一聲也不敢,就這麼眼睜睜地任人在這兒大鬧了一場。
“真的沒人知道她的去向嗎?”
他搖頭。
恭卉無奈的跺腳,拔腿就往貝勒府衝,她得回去找那男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