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的圓臉滲出冷汗,拿著檔案的手微微顫抖?”
“這些是會計報告書,我是從賽迪先生到巴黎會晤的那個人那裡得到的。簡單說,這是賽迪先生所寫的檢舉檔案,他會去巴黎就是為了這件事,裡面一半是關於亞爾薩斯綜合醫院,另一半則是關於亞爾薩斯獨立沙龍。”相對於夏普伊的慌亂,安傑姆顯得異常冷靜。
“我、我不知道。”夏普伊先生喘氣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些檔案中有你向稅務機關提出的申報書,但是,為什麼同樣的專案還有另一份金額全然不同的檔案呢?這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你說是嗎?”
羅蘭德驚訝得欲起身探看夏普伊手上的檔案。
“安傑姆……你是打算用這個來威脅我嗎?”夏普伊的眼睛滿布血絲,一張嘴呼吸困難似地頻頻開合,終於從喉嚨深處發出聲音。
“你誤會了,沒這回事。”安傑姆淡淡笑說,“我絕對不希望這份檔案外流,讓如此具有聲望的組織遭到醜聞誣陷而名譽下滑啊!我是愛好和平的人,希望一切都能和平穩定。”
“你……你想幹什麼?”夏普伊的臉部肌肉抽搐,他拿下眼鏡,以手帕擦拭額上豆大的汗珠。
“也沒什麼,就像我之前說的,我只是對施萊謝爾伯爵與他的資產感到好奇,對你的醫院,以亞爾薩斯獨立沙龍一點也不在意。”安傑姆回答時的眼神既銳利又冷漠。
夏普伊頓時垮下肩膀,一臉頹喪,很辛苦似地將早被捏得皺巴巴的檔案放在桌上,或許是太過用力,手指一時竟無法鬆開。
羅蘭德站起來取走檔案,夏普伊消沉地無力阻止。羅蘭德迅速翻閱,發現上面的所有內容幾乎全是與經營管理資金相關的數字,不需逐字閱讀,就連對會計一竅不通的他,也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因為這其中如實呈現了重要的關鍵。
“舅舅!”看著自己的長輩,羅蘭德拿著檔案的手不斷顫抖,聲音中透出的憤怒多於驚訝,那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時所產生的憤怒與絕望,也有對自己識人不清的自責,“你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這是真的嗎?舅舅!”
“我、我沒辦法呀,羅蘭德……”夏普伊不敢正視羅蘭德,自言自語似地說。
羅蘭德第一次看見如此缺乏威嚴與自信的舅舅。
“為了自己的立場,也為了那些信賴我的人,我、我不得不這樣做……”
“你在說什麼?這是背信的行為啊!這根本是欺騙那些相信你的人!是徹底的犯罪啊!”羅蘭德不禁大吼。
“不是那樣的……你不懂……我也不想這樣,最初是賽迪先生前任的理事挪用了鉅額款項……大家都不知道……你想想,如果這件事被掀開,後果會不堪設想啊……”
“就算這樣也不能一錯再錯啊!”羅蘭德毫不留情地斥責沮喪的夏普伊。
“等等,羅蘭德,讓我來吧!這樣夏普伊先生大概會比較好開口。”安傑姆靜靜從中打岔。
“抱歉,我太激動了。”羅蘭德瞪著夏普伊,將發言權交給安傑姆。
“那麼……”安傑姆刻意放慢說話速度,“夏普伊先生,有關你的一切不法行為,這裡面都有明確的證據。其實這只是一個簡單的交易,如果你願意接受我們的要求,這些檔案將就此消失,或者,你希望讓它們公開?請你做個決定吧!”
一段很長的沉默後,終於聽見對方的答覆。
“我知道了……就照你的要求……安傑姆,你真是個可怕的男人。”夏普伊的聲音充滿絕望。
“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你現在才知道嗎?我既然能在巴黎的法律界擁有一席之地,想知道這種小事當然很容易。”
“那麼,我會立刻聯絡施萊謝爾伯爵的律師,但我能做的只有這些,結果會如何與我沒有任何關係……等等,你該不會……”
“不,請你放心。”安傑姆眯起眼,搖頭說,“相信我,從此刻起,這些檔案就當被銷燬了!自然也從我與羅蘭德的記憶中消失。”語畢,安傑姆往身後看了一眼,羅蘭德隨之默默點頭。安傑姆接著站起,以手梳整頭髮,對書桌後方怯懦的夏普伊說,“我只在史特拉斯堡停留到明天晚上,可以的話,請在那之前告訴我好訊息,好嗎?為了我們雙方——”
2
結束與夏普伊的會面後,兩人搭計程車回到羅蘭德的律師事務所。那是位在離依耳河最近的市鎮中的古老雙層建築,南側的窗戶面向街道,採光充足,再加上以白色為基調的裝飾,令室內顯得更為明亮。羅蘭德請秘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