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只覺得那像個惡意的玩笑。”
“不,就是那個意思。”安傑姆依舊面不改色,“從很久以前開始,這件事就一直深深地困擾我們,縱使讓社會大眾知道這件事的所有細節,每個人還是會像你一樣,不願意相信。這是非常微妙又深刻的問題。”
“我要怎麼說才好?”羅蘭德一時語塞,“……那是指喪失原本身份的人嗎?像間諜那樣假裝成某個人嗎?”
“不是的,我們說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是真正的‘死人’。請你相信,我們的話絕非捏造。就其意義來說,這確實是一起神秘又詭異的事件,也因為如此,更不能輕易對外公開,必須謹慎處理。”安傑姆搖頭道。
“但是——”
“我與薩魯蒙警官為了取得與這起事件相關的有利情報,才會到史特拉斯堡,同時,也希望能獲得你的協助。”
“我的協助?”羅蘭德再度來回看向兩人,“什麼協助?是為了調查這起奇怪的殺人事件,逮捕這個像怪物的犯人嗎?”
“坦白說,是這樣沒錯。”安傑姆靜靜點頭,“我們認為殺害賽迪先生的兇手還躲在沙龍里,因此,為了逮捕那個殺人魔,我們需要熟知沙龍運作的你從中協助——”
就在此時,服務生送來了薩魯蒙的飲料,大家的話題自然中止。薩魯蒙閉上眼,聞著濃縮咖啡的味道,慢慢啜飲。
安傑姆調整坐姿,確認服務生離去後,隨即開口:“在正式進入話題前,我先介紹一下薩魯蒙警官的背景,他剛才已經說過了,他是歸化法籍的德國人。”
“我自己跟他說吧!助理檢察官。”放下杯子的薩魯蒙打斷安傑姆的話。
“好的。”
安傑姆點點頭,薩魯蒙隨即面向羅蘭德。
“我小時候住在慕尼黑,家裡有父母與一個弟弟。我弟弟叫做威利,是個脾氣好、性情溫和且信仰堅定的男孩。他和我不同,他很聰明,也很優秀。我們雖然沒有相似之處,感情卻相當融洽。
“但那個狂妄的希特勒引起的悲慘戰爭卻將我們硬生生地分開。我父親原本是威瑪共和國計程車兵,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曾是參加一〇八高地戰役的英勇軍人,後來被強制編入納粹軍隊、帶往戰場,母親則到軍工廠勞動,因為我是警察,所以免除徵召,但也被安排在蓋世太保底下工作。
“我弟弟那時就讀慕尼黑大學,是我與雙親的驕傲,但他太聰明瞭,因此為自己帶來禍端。在眾多隨希特勒起舞的德國人中,威利早在戰爭開始前就看穿納粹的陰謀,並對希特勒發動戰爭之事大肆批判,更在慕尼黑大學組成‘白玫瑰’的地下組織,開始展開對納粹的抵制運動。”
“白玫瑰?”羅蘭德反問。
“那是由慕尼黑大學的學生組成的地下組織。”安傑姆補充說明,““白玫瑰”的反納粹運動始於一九四二年,主要以傳單或小冊子、海報進行批判與正義的啟蒙,並宣傳反戰理念,特別是對德國人屠殺猶太人的犯罪行徑提出尖銳的譴責。”
“沒錯。”薩魯蒙交抱雙臂,用力點頭,“結果這股反納粹運動引來了納粹政權的強勢鎮壓,坦白說,該組織的成員幾乎都遭到蓋世太保逮捕處決,我弟弟也是被槍決的其中一人。”
“也就是說——”安傑姆替代一時語塞的薩魯蒙繼續說明,“因為這樣,薩魯蒙警官更加憎恨納粹。他在背地裡展開反納粹運動,最後因納粹的追捕規模愈來愈激烈,無可奈何之下只好開始逃亡。因為法國也有反納粹組織,藉他們的協助,他才得以繼續與納粹對抗到底。”
“原來如此……”羅蘭德只能點點頭,心想,薩魯蒙臉上的無數皺紋或許就是因為辛苦的過去所造成的吧!
“我對納粹那些傢伙展開了報復。”薩魯蒙的眼中浮現露骨的憎恨。
“報復?”羅蘭德略微驚訝地反問。
“沒錯,不只我弟弟,我的雙親也成為戰爭下的犧牲品,甚至是在我逃到法國時幫助我的法國女孩也慘遭納粹士兵的毒手。她叫瑪契特,是一名年輕舞者,表面上對佔領巴黎的德國軍人大獻殷勤,實際上是替在地下活動的我們傳遞情報。後來她身為法國抗德游擊隊成員的身份被識破,被納粹的將校槍決。坦白說,我們深愛彼此,約好等戰爭一結束就結婚……因此,我絕不原諒納粹那些傢伙。我一定要將他們的罪行公諸於世,就算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我也會致力於復仇,絕對要盡數剷除那些曾是納粹的傢伙。為此,我成了狩獵納粹的一分子。”
羅蘭德更加吃驚,目不轉睛地看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