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秦栩栩走出御書房往後殿走去,“安德禮,備午膳。”
臨走時,秦栩栩回頭看了一眼書案眼中滿是擔憂——
那奏摺上的字她並沒有完全看到,只是她看到了幾個關鍵的字:丞相秦言……私扣各地官員進貢物品。
秦栩栩心中明白,能讓莫梓宸如此動怒的事必然是大事。尤其是牽連上她,莫梓宸必更是怒極攻心。他剛才的欲言又止她不是沒看出來。不詢問,一是因為她相信爹爹的清白,二是,她相信莫梓宸。
很快,餐桌上就擺滿了秦栩栩和莫梓宸喜歡的膳食。
可一桌子飯,兩個人似乎都有些心事重重的食不下咽。可即便這樣,莫梓宸還是吃光了秦栩栩親手燉的銀杏鷓鴣。
看著他吃光了碗裡的飯,秦栩栩的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
用了午膳,莫梓宸連午睡也沒有睡便急匆匆的回了御書房。秦栩栩送他到前殿時,莫梓宸回頭將她抱在懷中說道,“你安心去休息,朕今日可能會晚點回來。”
人都說心有靈犀一點通,秦栩栩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句安心是什麼意思。淺笑著將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朝堂上即便有天大的事,我都信你能處理。晚上早些回來,我和孩子等你。”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那一刻,莫梓宸看著秦栩栩心中只有這一句話。
看著他往前殿去,秦栩栩才覺得腹部一陣抽搐後退了幾步扶住了迴廊上的柱子。
“小姐,你怎麼了?”抱琴侍墨衝過去扶住秦栩栩看到她緊咬著的嘴唇甚至有些開始泛白,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連忙轉身要去請太醫,“我這就去請李太醫。”
“別去。”秦栩栩拉住了侍墨的手,“我沒事。此刻若是請了太醫來,必是要驚動陛下。扶我進屋躺一會就好了。”
“小姐…我看你臉色不對啊。”
秦栩栩無力擺手,“真的沒事,扶我進去。”
躺在軟榻上,秦栩栩開口說道,“抱琴,想辦法打聽一下最近家中的情況。我剛剛在陛下那看到了有言官參奏父親私扣各地官員進貢之物。”
“什麼!?”抱琴和侍墨小聲驚呼了出來,“小姐剛剛為什麼不問問陛下?”
“不能問。”秦栩栩搖頭,“你們沒見到陛下今日食不下咽心事重重的樣子麼?他必是比我還著急,所以才連午休都舍了又去了御書房。想來,他必是顧著我的身孕才沒有告訴我。我現在斷不能擾了他的心神,讓你們去打聽是想問問孃親的身體情況。父親在朝為官多年,什麼樣的浮沉沒見過?哥哥自也不是心智軟弱之人,我並不擔心。我只是擔心孃親因為掛念父親再生了什麼病。”
“是,奴婢這兩天就去打探一下。”
“嗯,去吧。”秦栩栩閉上了眼睛,“我乏了。”
閉上眼睛的秦栩栩此刻滿腦子都是奏摺上的那幾個字:私扣各地官員進貢物品。
秦栩栩眉頭微蹙,秦家和溫家是朝堂之上兩個最顯赫的家族。尤其是她現在又嫁入宮中做了皇后還有了身孕,自然有的是眼紅的人。只是,能讓那些言官如此言之鑿鑿的集體上奏彈劾,必是有了什麼切實的把柄。
可爹爹性子她是再清楚不過了,位高權重多年也未見貪過誰的錢財。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永延殿。
“娘娘,今日御史幾位大人都把摺子遞上去了。”
歪在貴妃榻上的婉貴妃放下手中的書拿起了旁邊琉璃盤子中的一顆葡萄剝了皮送進了口中。那葡萄淺碧色的果肉晶瑩剔透瑩潤非常,汁水順她纖細白皙的手指滑下,紅唇微抿看得人不自覺隨著她嚥下口水。
“這些老東西的嘴巴最是厲害。”汁水滋潤過後的喉嚨清脆甜膩,婉貴妃勾起紅唇笑道,“這還真要感謝父皇。若不是父皇給了言官如此高的待遇,只怕今日本宮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是呢!聽說今日御書房傳來了碗盞砸碎的聲音。”素雪素霜捶著腿笑道,“想來,陛下是動了大怒了。”
“可不是?”婉妃的笑聲婉轉如黃鸝,“陛下最恨一個貪,且從不接受各地官員的進貢之物說這些物品必是官員搜腸刮肚的搜刮民脂民膏得來。可現在,秦丞相卻私下讓官員進貢物品佔為己有,陛下自然是要大發雷霆的。我想想便覺得痛快!皇后那邊有動靜麼?”
“好像沒有。”
婉妃冷哼,“是了。他怎麼捨得把這樣的訊息告訴皇后?告訴爹爹朝堂上再加把勁。本宮就不信,她還能得意幾時?若是此事能弄掉了她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