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貴先是吃了一驚,接著又覺得不對。若是阿爹出了事,阿麼該在家裡照料才對,怎麼急匆匆的進城來找他?
“還出了什麼事?”
“還……阿福和他媳婦也來了縣城,我找不到他們了。”林老嬤說這話時有些猶豫,更有心虛。
林貴一聽就擰了眉:“他們來做什麼?你怎麼就答應了?你們都不在家,阿爹誰照顧?”
“不是有林正嘛,那也是他爹!”林老嬤撇了撇嘴,見林貴皺眉就不敢再多說。
林貴沒被帶偏話題,仍是追問:“阿麼,你老實告訴我,你們到底是為什麼進城?你不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回村了怎麼辦?這會兒還不知村裡人怎麼戳咱家脊樑骨呢。”
林老嬤眼神閃爍躲避,遲遲不吭聲。
林貴得不到答案,自己想了一會兒,猛然猜到了:“阿麼,你是不是眼紅大哥家的房子了?”
“那麼大的宅子,他們才住幾間?剩下那麼多也是白空著。他雖不是我親生的,好歹我養他那麼多年呢,分間屋子住怎麼了?再說還有他親阿爹呢。”林老嬤憤憤不平,心裡很是後悔當初立了那麼一張分家協議,否則現在早住進新宅子了,省了好多事兒。
林貴登時真不知說什麼好,再不願承認也不得不說,自家阿麼這心思真是太蠢了!
“來縣城的主意是不是蓮哥兒出的?”得知了前因,林貴很快就有了這般猜測,要是自家阿麼,這會兒肯定還守在村裡跟林正賴著呢。
林老嬤這會兒也不藏掖了,乾脆利落的就把事兒全部說了:“你阿爹掃梁不當心摔了,躺著不能動,李水蓮就出了這麼個主意。說是他和阿福先走,隔兩天我再走,都尋個藉口離開村子去縣城。你阿爹留在家裡,那就只有林正照顧,他媳婦還懷著孕呢,可不得將你阿爹接回家去。到時候我再回去,就能順勢直接住進去。”
“你們倆不是不對付嗎?怎麼他一說你就信了?”林貴很看不起李水蓮,也直覺對方是個不省事的,原本對他和弟弟的親事就不看好,特別是婚後對方一心鬧著想進城生活。林貴到底是在縣城待過幾年,直覺李水蓮此舉另有所謀,仔細想了又想,也對林阿爹受傷之事起了疑心。
於是,林貴問道:“不年不節的,阿爹怎麼想起掃梁?再說,往年家裡不是都有長杆子,站在地上就能掃,怎麼會摔了?”
“還不是李水蓮!”林老嬤啐了一口,恨恨說道:“那兩天他總是說家裡蛛網多,說灰塵都掉進飯碗裡了,要阿福去打掃。阿福哪裡做過這樣的活兒啊,可阿福不肯,他就鬧。兩個人鬧的越來越大,沒個消停,你阿爹看不過,只好自己去掃。偏生家裡的長杆子斷了,李水蓮就出主意,說站在桌子上架椅子,結果你阿爹就出了事。”林老嬤先前只是沒想到,這兩天閒在宋家,一想起在約定的地方沒找到林福和李水蓮就覺不對勁,也越發覺得林阿爹受傷的事有問題。“阿貴,我琢磨著,你阿爹受傷會不會是李水蓮使了手段?要不是你阿爹這事兒,我也不能同意他們進縣城啊。”
林貴的確也這麼想,可無憑無據的。再說了,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說,家醜不可外揚啊。
林貴推測著現在村子裡的情況,覺得不能再拖延,馬上就去找宋博告辭。
宋博剛好才從宋老爺書房出來,對於宋老爺說的事還處於吃驚之中,這會兒見林貴來辭行,試探的問了問:“家中出了什麼事?很急?”
林貴一副憂心焦慮:“不瞞宋兄,家父因意外不慎摔傷了腿,阿麼向來沒有主意,加之上了年紀身體也不大好,我身為人子總得回家中照料<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難不成林兄家中沒旁的兄弟?”父親出事身為人子自然該回家探望照料,宋博如此說,不過是試探而已。
“家中倒是有位兄長,也有阿弟,只是大哥早已分家另過,每年往來甚少,小弟前不久剛剛娶親,也不好讓他獨擔此事。”林貴這話說的極有水平,不僅交代了家中人口,還暗中透露了更多深層次資訊。但凡有心者,皆能聽出畫外音,不外乎大哥靠不住,小弟家有胭脂虎。
“既然如此,那林兄就儘快出城返家,書院那邊我替林兄說一聲。”宋博自然聽出了對方的畫外音,暗地裡皺了眉,沒再多言。
林貴走後,從濃密的樹蔭下走出一人,正是宋家小公子宋菡。
“沒想到林大哥家裡這麼複雜,他那大哥也是,怎麼一分家就不來往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