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見方劍明顯露驚人的本領,而且把話說到了正題上,不快之感頓時煙消雲散。對啊,他們是來幹什麼的?難道僅僅是逞一時之快?他雖然有把握在三十招之內拿下海日古,但這有什麼用呢?他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在乎這些?
“唉,人不得不服老啊,看方小子剛才的那一手,老道今生只怕也辦不到了,不過,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他有此成就,老道也頗感欣慰,畢竟,他是要叫我一聲‘醉老’的。”醉道人心中想著,臉上露出了奇異的微笑。他活了一百多歲,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開心過,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看得開,直到這一刻,他才覺得以往的自己太過於“自我”了。
西門先生從他的臉上發覺那種古怪的微笑,不知為什麼,西門先生心裡既是高興,又是害怕,這種感覺就如昨晚從玄通那裡得來的感覺一樣,難道……
他不敢深想下去也不願深想下去,記得出發的時候,他單獨找過武林萬事通,詢問這一去的結果,武林萬事通沒有直接說出結果,單單說了這麼一句:事由緣定,該走的該走,該留的該留,命數命數。
這時,海日古開始說他“想說的話了”,只聽他道:“實話告訴你們,你們的皇帝根本就沒有進懷來城。”
“什麼?這怎麼可能?”於東海失聲道。
孔伯端一想,臉色陰沉,恨聲道:“這多半又是王振奸賊做的好事。”
海日古“哈哈”一笑,道:“不錯。”
醉道人道:“難道王振是你們的奸細?”
海日古一怔,道:“他是不是奸細我不知道,但我們的奸細確實在你們的皇帝身邊。”
西門先生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進懷來城?”
海日古道:“你們的大軍被我們蒙古勇士追得狼狽不堪,到了土木堡的時候,本來只要再加把力進入懷來城,我們就無可奈何,可笑的是王振因為他的千兩輜重還在後面,就下令在土木堡駐紮。”
方劍明沒有聽過“土木堡”,問道:“土木堡是什麼地方?距離懷來城有多遠?”
孔伯端道:“土木堡是宣府通向居庸關的一個重要驛站,周圍地勢極高,距離懷來城二十多里。”
方劍明盯著海日古,似乎想把對方看穿,道:“王振雖然自大,但也絕非蠢材,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獨攬大權這麼多年,一千兩輜重難道比他的性命,比數十萬大軍還要重要?”
海日古道:“我們公主說了,一個當太監的,除了珠寶之外,再也沒有他喜歡的東西,那一千兩輜重是王振的命根子,而且,他將東廠的大部分高手派去護送,正如你所說,他不是一個蠢材,他進了懷來城,就意味著不管那些手下,他好不容易培養了那麼多親信,怎肯放棄?沒有了那些親信,就算他安然回京,又拿什麼和錦衣衛鬥?”
眾人聽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均是吃驚,西門先生道:“貴國公主果然是神機妙算,她既然料到了這點,恐怕會派兵阻攔王振的輜重。”
海日古大笑道:“不錯,公主只是派了一小股騎兵,就把那些東廠高手唬得一驚一乍的,速度更加緩慢。”
燕寶見他滿臉的囂張之色,想起被他率兵追殺之事,喝道:“蒙古狗,你落在我們手裡,還敢如此囂張,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海日古“呸”了一聲,道:“像你這樣的人,罵了你都還嫌髒了我的口。”
燕寶作勢要上去教訓他,但想到對方武功在己之上,沒有上去,罵罵咧咧的道:“你現在是我們的俘虜,就讓你多活一些時候,告訴你,我們……”於東海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他趕緊把嘴閉上了。
於東海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緩緩的問道:“海日古,你所說的這些發生在什麼時候?”
海日古沒有立刻回答,抬頭看了看天,然後問道:“你們之中誰能做主?”
西門先生撫須笑道:“海日古,你差不多都告訴了我們,難道還在乎這個問題?”
海日古一怔,大笑道:“不錯,我們公主說了,倘若被你們抓住,只要老實說話,你們就不會殺人,因為你們自詡為‘仁義之師’,好,我就告訴你們吧,你們的大軍是昨天駐紮在土木堡的,就在昨晚,我們的大軍已經連夜趕去,所以我說你們的皇帝被我們的蒙古勇士圍困在土木堡。”
眾人又是一驚,方劍明急聲問道:“你怎麼沒有去?”
海日古道:“我們公主說了,兵不厭詐,留下小部分人,佯裝大軍未動的樣兒,一來可以迷惑中原的武林人士,二來可以迷惑貴國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