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想要遠離福晉的意思。
碩塞聽長生提起福晉,頭皮就是一緊,只是面上卻不肯露出來,當下只是冷哼一聲,便帶著長生一徑朝養心殿而去。
碩塞到了養心殿,卻見吳良輔堆下滿臉的笑來,迎上來道:“王爺來得不巧了,皇上見您這半日不來,這會子到翊坤宮去瞧三阿哥去了,不過皇上吩咐過了,不過片刻即回,奴才給王爺搬張椅子,您在這兒稍等。皇上還擔心王爺路上餓了,特賜了茶點,奴才這就給您端來。”
碩塞只在心裡悄悄地想,原來康妃住在翊坤宮,因笑道:“不妨事,本王日夜兼程,只說是今日趕到京城的,又沒說準是什麼時辰,總沒有叫皇上等著臣下的道理!”
吳良輔聽了,只賠著笑,殷勤地招待承澤親王喝茶用點心。
這裡康妃才進了翊坤宮,自然早就小宮女跑出來稟報,說皇上來了。康妃心裡豁然一亮,忙奔進了翊坤宮,見順治果然坐在搖床邊上逗著三阿哥玩。
康妃踏進門檻,福了一福,輕快地笑道:“皇上怎麼這時候來了?臣妾去恭賀貴妃娘娘晉封之喜了,竟錯過了!”
順治抬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朕剛好這會子有空,就來了,也沒讓御前的人給你通傳。”其實他就是知道康妃此時要去承乾宮道喜,才來的,三阿哥天生孱弱,順治自是多了幾分愛憐,但一想到三阿哥的孱弱多半是這個喜歡爭權奪勢的母親所致,順治對康妃便不由地生出一股疏離。
然而康妃素來多疑,她雖然知道淑懿方才留她說話,是要暗示給她湯藥的事,可是一年三百六十日,她哪日留她說話不行,怎麼偏偏要趕著順治來看她的時候?貴妃手眼通天,什麼事不能事先知道的,可見是知道了皇帝要來,才故意絆住她的,念及此,銀牙不由得又咬緊了幾分。
不過順治難得來翊坤宮,康妃自然有獻不完的殷勤,因笑道:“也是皇上來得巧了,臣妾昨兒才得了內務府新獻的靈柏香薰的暹羅國的豬和魚,這就叫小廚房做了來,皇上就在這兒用午膳罷!”
順治微笑道:“今兒承澤親王回京,這會子怕是已經來了,他一年半載也回不來一趟,又是朕的兄長,朕不好叫他久等,這便回去看看罷。”
康妃當然知道承澤親王已經入宮了,卻挽留順治道:“王爺來了,養心殿那邊自然會有御前的人來通傳的,皇上也幾日沒見三阿哥了,三阿哥十分地想念他阿瑪呢,皇上就陪他多玩一會吧!”
順治看著杏黃繡緞襁褓中的三阿哥,父子親情油然而生,遲疑了一下,康妃想及方才得知的催產湯藥一事,怒火中燒,順治又恰在跟前,實在忍不得心中一口氣,因將話頭轉到三阿哥身上,道:“想來臣妾生三阿哥時也著實艱難,一大碗催產湯藥喝下去,竟是無濟於事,也不知那催產湯藥是怎麼了?”
順治的心思,此時卻全放在三阿哥身上,只想著康妃素日喜歡爭寵咬尖兒,才使得三阿哥在胎裡便有些不足之症,這時竟沒能聽出康妃的真意,只帶了幾分不耐的憊懶,道:“所以你這個做額孃的要事事精心些,三阿哥身子不好,你更要用心,宮裡那些事都少理睬,一心養好了兒子才是正經。”
一句話噎得康妃呆在那裡,順治言語中的責備之意,她焉能聽不出來?不由立時香腮帶赤,只低著頭默然不語,順治到底念著她生養了三阿哥,也不忍過分苛責,便又緩了語氣道:“朕說這些,也是為了你好,為了三阿哥好,你好自為之才是!”
至高無上的君王說的話,康妃哪裡敢反駁半分,便款款地福了福,低聲道:“臣妾記下了,請皇上放心。”
順治以為她聽進了心裡,也略放了一放心,點點頭道:“這就好,時候也不早了,朕還得回養心殿去,你好生照顧三阿哥!”
順治一撩袍角,走了,殿中只餘下了一陣輕風,冷冷的,涼涼的,康妃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大宮女寶珠瞧著皇帝走了,知道康妃必然黯然傷神,忙端過一盞她素日最愛的杏汁燉燕窩,賠著笑道:“難得內務府知道娘娘才出月子,身子虛,給咱們送來的都是血燕,奴婢怕小宮女們做事不牢靠,親自瞅著風爐子燉的呢!這還是滾熱的,娘娘快趁熱吃吧!”
康妃冷冷地看了寶珠一眼,似冰山凜凜,閃著寒光,忽而那白芒中又滲出紅芒,似兩簇熊熊的火苗灼燒著,寶珠從未見過康妃如此嚇人的神情,笑又不是,愁眉又不是,冷不防一掌扇過來,她手中託著的紅漆填金小茶盤直接倒扣過來,上頭擱的霽藍纏枝花紋小蓋盅“噹啷”一聲,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熱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