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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遍野,百姓怨聲載道,太子為解災情四處奔波,日漸消瘦。

次年十月,太子於一次出巡中為暴民所害,帝聞訊病情愈重。

又半年,帝崩,天下縞素。次月,三皇子登基。

微風輕輕地拂過,將那樹上的花瓣又吹落了少許,飄飄悠悠的,仿若飛舞的蝶。

顧臨安在窗前凝立了一會兒,才收回視線,轉身緩步走回書案後。

桌上鋪著一張地圖,黑色的線條勾勒出這個掌控在他手中的萬里河山。

顧臨安的目光在其上的山川河流上掃過,最後停留在西南處的角落。

六年前,此處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汪洋,哪怕乘上大御最快的行船,毫不停歇地前行一個月,也依舊尋不到對岸,可如今,那彷彿沒有邊際的海洋卻早已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從未見過的陌生陸地,上頭生長著許多顧臨安聞所未聞之物。

有遭了災劫,無法生活的百姓離開生長的故土,涉水而過,奔亡至那未知的土地,至今再無半點訊息傳回,也不知是已經遭了難,還是尋到了安身之處。

指尖在圖紙上的那片空白之處來回撫摸著,顧臨安半垂著眼瞼,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許久,他將桌上的地圖收起,推門走出了御書房。

早在百姓開始流竄之際,他便在暗中派人偽裝成流民,跟著一起進入了那片陸地,只是不知為何,一直沒有音訊傳來。直到三日前,才得一人回返。

因著大劫過後,在安撫民心,調和民生方面的事務太過冗雜,顧臨安這些天都沒能抽出時間來,見上這回來的人一面,現在手裡頭的事情暫告一段落,便趁勢去看上一看。

“回來的時候人身上沒什麼傷,應該沒有遇上太大的危險。”將碧青的茶水推至顧臨安的面前,洛書白溫聲說道,“只不過他的經歷似乎有些……”洛書白突然停頓了一下,似是在思索適當的措辭,但最後卻只是輕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作為顧臨安的心腹,亦是當初擁立對方為帝的最大功臣,那些被派遣去往新陸地的人,便是洛書白的手下。若是顧臨安今天不來,他這幾天也要尋個機會,入宮將這事告訴對方。

“說來也是奇怪,分明是兩地一起遭災,可卻不見那邊的人逃到這邊來。”說起這事,洛書白不由地有些感慨。

雖說他並不清楚另一邊的確切情況,可當初那西海的水,可大多都是進了對面的,按理來說,那邊的情況,不應該比他們這兒好到哪裡去,沒見著原先臨海的那一片地,都成了沒有任何生機的荒漠了嗎?

“如若不是活不下去,又有什麼人願意過那種背井離鄉,流離失所的日子?”顧臨安對此倒並不覺奇怪,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

洛書白聞言也不由地笑了:“這樣說來,也確實如此。”

要不是當初這邊天崩地裂的景況太過可怕,朝廷當中又因為儲位的爭奪而亂成了一團,沒人理睬這些百姓的生死,那些人又何嘗會冒著未知的危險,去那從未踏足過的地方?

真要算起來,這種情況,還有著眼前這人的幾分責任。畢竟對於當時爭奪帝位的顧臨安來說,這天下,自然是越亂越好。

只有亂了,才能將自己更好地隱藏。

當年太子遇害,大皇子與五皇子為爭奪儲君之位,將朝堂攪和得無一日安寧,可這帝位,最後還不是落在了這三皇子的頭上?那偌大的朝堂之上,竟無一人敢於此持反對之意,足見顧臨安謀劃之深。洛書白甚至懷疑,當初太子被害的事情,顧臨安也曾經參上一腳。

只不過,有的事情,還是不要弄得太清楚的好。這世上,糊塗的人往往才能活得更長久,他可不想去當那短命的聰明人。

垂眼看著杯中蒸騰而起的熱氣,洛書白的唇角微微上揚,一側臉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的。

看了洛書白一眼,顧臨安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轉而問道:“他們讓他帶了什麼話回來?”

無需去問太多,剛才洛書白的話已經說明了許多事情。顧臨安本也沒有覺得,那樣一大片的疆土,會是無主之地。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那些杳無音訊的人的去處。

而既然對方這時候將人給放了回來,定然是有著什麼目的。

“讓他帶的話……”重複了一遍顧臨安的話,洛書白的神色突然變得古怪了起來,他抬頭看了顧臨安一眼,又抬手摸了摸鼻子,好半晌將他聽到的內容給如實地轉達了出來,“他們說,”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輕咳了一聲,似是有點尷尬,“‘你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