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跟女人就更不一樣了。女人要有肉,要體態豐腴,要柔若無骨。男人呢,要有身架子,肉不能多,骨在皮下,輪廓分明最好。哈哈哈哈美人在骨不在皮嘛……”
廖藏林津津樂道他的美人經,這是他多年經驗,說過不止一次了。
“小滿兒,也就是楊經理,小時候就是個美人胚子。按說我開的苞,應該把他留在身邊,可惜這裡頭有人使壞,把他給搶走了。這麼多年你說多可惜,白白浪費了。不過現在我們碰上了,也算天意,他這模樣倒也沒有大變,是我想的樣子。黃副官,你幫我去查查,他現在家住哪裡。”
這一段話被黃鶴一字不漏的轉給了廖枯人。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依然好似晴空裡的一個霹靂,把他擊的粉身碎骨。一種又恨又悔的情緒炸裂開來,讓廖枯人生出一種衝動,那就是掐死他父親,然後再往自己的腦袋上開一槍。
黃鶴知道對方受了刺激,但他必須趁熱打鐵。“這是個機會,少帥。成功了,他任你處置。如果你還念及他是你父親,我們可以送他出國安養晚年,不移交給軍事法庭。”
這一刻,廖枯人下決心動手。
事後廖枯人問黃鶴,何以能忍受他父親這麼多年,一直留在他身邊當副官。以他西點畢業的高材生身份,本不必屈就自己,去跟隨一個荒淫無度的惡霸軍閥。
“惡霸軍閥,荒淫無度。這就是你對你父親的評價?”黃鶴笑了,隨後非常認真的說,“人不能只看一面,誰也不能十全十美。只要在大方向上把握住了,我不介意他那些齷蹉的小癖好。”
“私德上完美,是可以錦上添花。但作為一個政治人物,在中國這樣的非常時刻,這些都成了小節。所以你呢,也不要太苛求自己。”
這是黃鶴對廖枯人的忠告。
第23章
所以這段時間內,廖枯人無時無刻不想找到楊滿,把事情給解釋清楚。那天對方拂袖而去,對他打擊的很大。但是黃鶴,也就是他父親的親信黃副官,一直阻攔他。理由是,國家大事為重,兒女情長先放一邊。
什麼兒女情長?廖枯人被他說的暈頭轉向。
黃副官一副過來人的模樣,“看來少帥還搞不清狀況,算了,以後會明白的。”
他們派了人去監視楊滿,也是為了保護他。萬一行動失敗,可以第一時間護送他撤離。但想不到半途殺出個陳咬金,把人給劫走了。廖枯人差點又沉不住氣,最後還是黃鶴讓他清醒,“查出來了,是喬正僧乾的,不過人在他手裡更安全,這樣反倒好了。”
看到廖枯人還是有點悶悶不樂,他又安慰道,“大局為重,不要爭一時之氣。你對他這麼上心,他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手頭的事情確實千頭萬緒。要安撫廖藏林的舊部下;要應付日本方面的苛責;要跟國民政府開會商量政權分配……
這樣無休止的忙下去,轉眼就過了一個月。
這天廖枯人碰巧在天津,他忍不住跟黃副官說,“不管怎樣,我要去找他一趟。”黃鶴答應了,但要求廖枯人等到晚上。
晚飯後,黃鶴帶著廖枯人到會客廳,看到楊滿神情落寞的坐在沙發上。
廖枯人勃然而怒,“黃副官,誰讓你這麼幹了?”
黃鶴敬了個軍禮,同時從容應對,“稍後少帥可以懲處下官,但我不同意你現在隨便到處走動。我把人找過來了,你們要談多久都可以。”說完他退出房間,將門帶上,只留了兩個人在裡面。
廖枯人只好先道歉,問楊滿有沒有被弄傷。楊滿搖搖頭。
接下來的話依然是道歉。然而,到底是為剛剛利用了他道歉,是為他十四年前的遭遇道歉?是為自己道歉,還是為父親道歉?
一時之間,廖枯人不知從何說起了。只能說,千言萬語不能表達他心中歉意的萬分之一。
年輕的少帥單膝跪在他面前,求婚一樣抓著對方的膝蓋,一五一十的解釋了所有事情的經過。
楊滿靜靜的聽,一句話也沒有插。
廖枯人說,“都是我的錯,我混蛋!你是為了幫我才進去找他的。”
那個時候,廖枯人的娘,也就是廖藏林的六姨太,在家病得奄奄一息。而他父親則迷上了一位鶯鶯姑娘,日日宿在小春樓。他來找人,懇求父親回去照看一下母親,廖藏林被鬧得煩了,派人守在妓院門口,不放他進來。
所以廖枯人才爬牆,遇到了當時的楊滿。
有一次廖枯人覺得母親快死了,但一直尋不著廖藏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