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家可以多玩幾天。”趙四小姐嘻嘻的笑:“楊大小姐的身體好了也跟著來的,沈三姑娘也來了,咱們這可有伴了,不妨多玩幾天。”“楊菡秋和沈真丹也來了?”她倆使勁的點頭。“可惜了這雨下的,不過山裡的雨說下就下,說停也就停了。”正說著話便聽到有僕婦到院門口請去用晚膳。
宮裡來人的用膳地方是單獨一個房間。各宮有貪玩活潑的,也有安靜沉穩的,只是大家都難得出宮一次,自然非常新鮮,都低聲的交談著。一時用完膳各各打著傘便散了。這雨下的越發的緊了,天色也黑透了,僅有各處的燈光在雨中散發著氤氳之光。我和喜珠回了房尊道家的規矩打了會坐,又敲著木魚唸了幾篇經,看看沙漏知道是送熱水進來的時辰了。果然沒一會兒就有人敲門說是送熱水的,喜珠開門接了水,我倆熱熱的洗漱完畢,便上床裹了被衾休息了。
遠遠地熄燈鐘聲一下一下地傳了進來,我不過是閉著眼睛養神罷了。腦海中翻騰著六歲那年在山上學藝的生活,一邊等著三更時分好起身。終於聽到夜半敲更聲,我摸索著起來穿衣服,喜珠迷迷糊糊的問:“大人你這是去嗎?”我到桌前點了燈,“你自己睡,我可能要天亮才回來。”我開了門又將外頭竹桌上的風雨燈點亮,此時雨早已停了,月亮也升起來了,照得四處清亮,喜珠在門口看著我拎著燈出了院門方才將門關了。
我往主殿的路上走去,雨後各處水跡蔓延,屋簷處不時也滴下些雨水來浸進頭髮覺得頭皮發緊。遠遠的,我便看見了那棵許願樹,那一年母親身體很是不好,父親為了讓母親靜養,便將我送進山裡學藝,母親生日那天也是在四更時分我便將心願寫在紅條上找了金迷景爬上樹掛好,結果母親那一年便懷了弟弟,一家人甚是歡喜,不想第二年竟是京難……我拎著風雨燈,靜靜的望著這棵千年銀杏許願樹,想到母親不知它是靈呢還是不靈?在凌晨的山風中我站了快一個半時辰,雖說是暮春但山裡下半夜做事兒的卻都冷得要烤火,我漸漸的覺得手腳都凍得有些麻木,面上卻隱隱發熱起來。終於聽到四更起床的梆子聲,不多一會兒便從左邊走來了一行人。最前面支著燈籠的一位道人向我喝道:“什麼人在那裡?”我故意受到驚嚇,將手裡的風雨燈掉在地上摔得稀碎,對方更是立馬上前將燈籠向我臉龐照亮,我忙用手擋住燈光說道:“在下皇家從四品女官魚欣在此許願。”對方方才將燈籠放下,他身後傳來一句溫和沉緩的聲音:“不要驚嚇到內臣大人。”前面幾位道人便向兩邊站開,一位著廣袖藍衣的青年道長走上前來:“慈悲無量壽福。貧道金迷景,不知魚大人在此許願,多有打擾。”我對著他笑了笑,“下官在宮中便聽說此許願樹甚是靈驗,今日三更幸得雨停,不想山中天色亮得晚些,下官在此也站了甚久,這許願條尚還未掛上,便遇上道長們做早課,引得誤會。”金迷景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他向領頭的道人揮了揮手,於是眾人向大殿魚貫而去。而今的金迷景已經長成中等個子,模樣雖與小時候差不離,只是舉手抬足愈發的尊貴,就剛剛那一發聲聽上去便如磬鐘發音引人入勝。如今的金迷景掌管著齊山整個長久觀及我朝各地長久觀名下所屬的觀殿,聽聞廟產中僅良田便有千畝。
“五更之前掛上許願條便可。”他溫和的向我說。我點點頭,踮起腳拉下來一支枝條,他上前幫我拉住了,我便將手中的紅色許願條系在上邊。他一雙鬆手枝條上彈許願條便在夜色中飄蕩。我對著許願條微笑,且做了一個拱手禮,方才回身對著他說:“多謝金道長,下官告辭。”他也微微一笑。我便在他的目送中往廂房方向自去了。
這一回去便覺得有些高熱,喜珠自去向門口的僕婦去要薑糖水,這一動靜連西汐也知道了,她向前來看我,一張櫻唇半啟道:“你一貫的敏捷,如何進山便病倒了。”我突然忍不住將頭撲向床外,把剛剛喝下去的薑糖水全吐了出來。西汐慌張的用手絹捂了口:“你……你莫不是感染了傷寒?”恰巧嚴公公也進來,聽她這麼一說,趕忙後退了出去,嚴公公在門口探頭道:“小魚兒,你這是折煞老奴了,把你帶出來你就生個大病,老奴如何跟太后交代?”喜珠忙上前扶住我,將我重新躺好又蓋上被子,才回頭對嚴公公說:“只怕魚大人現在是回不了宮了。”我聽得外面一陣亂,又覺自己眼前一片金星,只得靜靜的躺著喘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才覺得自己好受了些。“喜珠。”我微弱的喊了一聲。喜珠忙走到跟前,輕聲的說:“大人是要喝水嗎?”我搖搖頭,然後她說:“宮裡的都隨嚴公公回去了,平池公主搬到趙四小姐那裡去了,本來她說留下來照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