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溏喝了口溫水,徐柏樟擰開了保溫杯。
濃郁的草藥味道,鼻尖都能嘗得到苦,於清溏卻覺得意外好聞。
他好奇,便問:“中醫都會這樣嗎,給自己配藥喝?”
徐柏樟擰上杯蓋,“個人意願。”
於清溏雖不瞭解中醫,但也大概瞭解他們的理論。大部分都處於亞健康狀態,只要去看中醫,都能開出方子來。
他指著黑色磨砂杯蓋,“您這個是治什麼的?”
徐柏樟:“靜心平氣、心安神聚、消火涼血。”
“您這樣的,還需要平心靜氣?”
感覺再靜都要凍住了。
徐柏樟努力從對方的舌尖和嘴唇劃開,“非常需要。”
於清溏笑著說:“這種藥我是不是也能喝?”
“於先生有更適合的藥。”
於清溏對不問診不號脈就判斷的方式挺感興趣的,“我很怕苦,從小就牴觸喝中藥。”
“不是所有的方子都苦。”
“是嗎,等我有時間了,一定掛您的號去看看。”
徐柏樟:“我的號比較難掛,可以私下聯絡,隨時給您看。中藥調養需要一個過程,必須堅持,不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於清溏隨口而已,沒想到對方那麼真誠。找中醫可不止看病這麼簡單,複雜的煎熬過程才是最麻煩的,他沒那麼多精力。
但還是說:“好啊,有機會聯絡您。”
於清溏攪拌著酸奶勺,突然意識到,水果撈是徐柏樟點的,對方一口沒吃,碗已經見了底。
“徐醫生吃晚飯了嗎?”
“還沒,於先生呢?”
“我吃過了。”外加一份水果撈和華夫餅,於清溏更飽了,“要不咱們找個餐廳?”
“不用,我回去吃。”
不管怎麼樣,把沒吃晚飯的人留在咖啡廳總歸不合適。
於清溏說:“要不今天先這樣?您早點回去吃飯。”
“好吧。”徐柏樟起身,“我去個洗手間。”
於清溏叫來服務生結賬,被告知對方提前付過了。
徐柏樟從來到走,全程都在自己的注視下,他什麼時候付的款?
服務員抱著托盤,在於清溏臉上繞了好幾圈,實在忍不住了,“先生,冒昧問一下,您是於清溏嗎?晚間新聞的主持人。”
於清溏點頭,“嗯,是我。”
服務員露著小虎牙,“真的是您呀,您一進來我看著就像,本人比電視上還帥。”
於清溏:“謝謝。”
服務員見他很和善,也沒什麼距離感,八卦之心按捺不住,“請問,和您一起來的先生,是您男朋友嗎?”
“不,只是相親物件。”
“哦。”服務員心臟噗通噗通的,“他好帥啊,那麼高。”
於清溏的笑溫和柔軟,“替他謝謝你。”
服務員撓了撓臉,咬咬嘴唇還是說了,“我覺得你們好般配呀。”
“謝謝。”
服務員霹靂吧啦的,“那位先生超細心的,他不僅專門過來選位置,還提前付了定金呢。”
聽服務員解釋,於清溏才知道,上午徐柏樟來過咖啡廳,並定下了視野較好的三號位,特意支付了兩千塊錢的定金。
這只是一家普通咖啡廳,人均消費不超過一百塊。
“我們經理和那位先生說,不用這麼多,那位先生硬要經理收著,說多退少補,以防萬一。”
“而且,他壓的還是現金。”
手機支付早已成為日常的年代,隨身帶現金的人真不多了。
於清溏聽她說著,表情上反應不多,內心不可能沒有波瀾。
離開咖啡廳,兩個人不約而同停在門口。
徐柏樟說:“於先生現在回家?”
“嗯。”於清溏指著左手邊,“我家就住那個小區。”
“我送你?”
“走吧。”
夜晚的風潮溼發涼,有浸泡後的樹葉味道。彼此你一言我一語,聊得並不多,卻意外親切舒服,十分鐘的路程也顯得短。
“我到了。”於清溏站在單元門口,“如果有機會,下次我請您。”
“好。”徐柏樟平靜的像白開水。
於清溏透過鏡片看到了徐柏樟的眼,像深不見底的海。他低頭找鞋尖,撥弄了一下發尾,“我上去了。”
徐柏樟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