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直,一隻手指著林然顫巍巍說:“怪不得你爸會吐血。”
林然完全無動於衷,淡淡說:“這些年我吐的血還少嗎?您倒是說說看,我這個涼薄絕情的性子又象誰?您也別在這裡罵我,針紮在您身上的時候,您跳得比我高,還擊比我狠。
別以為你們心裡想的什麼,設計的什麼,玩的什麼我就不知道!實說了吧,我是不耐煩,也不願意把時間青春浪費在你們這些人身上!”
“然然。”鍾泉不得不出聲呵止了。
林然說:“少拿人情世故的東西來唬我。我不吃那一套。”
“那你想要什麼?”
林然把儲存卡從電腦上取下來,握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玩。
“我要什麼那還用猜嗎?肯定不是父愛啦。怎麼個給法,要怎麼做才能讓我滿意收聲,老太太你看著辦吧。橫豎我不過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女,橫豎我是沒什麼公司啊資產啊社會責任影響力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林然抬起頭嫣然一笑,她象只貓似的蜷起四肢窩在沙發裡,明媚青春光彩照人。
這是林家的孩子,被林楚捧在手心裡疼了十幾年,不曾想竟是個蛇蠍心腸。
如此就再沒什麼好講的啦。
老太太直起身子,放聲說:“但願你不要後悔。”
怎麼會呢。
林然想,讓自己忍著,做小伏低,強顏歡笑,只為從林楚手裡摳那一個半個,那才會讓自己後悔。
她還年輕,青春正好,什麼樣的未來不會有。
腌臢殼裡出來的,未必就不會有好前程。
三個月後,一架飛機載著林然去往異國他鄉。
臨行前在機場,鍾泉猶豫著說:“你真的就不給你爸爸打個電話?”
林然握著手機,把微博刷得嘩啦啦作響。漫不經心說:“我現在帳戶上的錢,用省一點,大半輩子也吃喝不盡。爸爸?我現在還沒結婚,哪來的爸爸?”
鍾泉噤聲。
聽林然慢條斯理說道:“所以啊,想要我叫人爸爸,不論是你還是我,都得要努力才行。”
過去的事,她竟想是一筆勾銷。
這般的豪氣與膽識,讓鍾泉腳心生涼,滿身俱是寒氣。
但鍾泉又能有什麼辦法,她只能站在候機廳門口,眼秋著林然大步流星,頭也不回的消逝在人流中。
作者有話要說:
☆、54
林然回來那年的冬天彷彿比從前更冷些,鍾泉和老蔡早早就開著車來到機場候著。
還好候機樓裡是有暖氣的,鍾泉脫了大衣,只穿著一件薄薄的毛衫,一頭黑髮高高挽起,打理得一絲不亂。一串珍珠項鍊滴溜滾圓的系在胸前,她氣度從容,舉止間盡是雍華之態。任誰到鍾泉面前也得客客氣氣喊一聲“鍾總。”雖然店子不大,維持著一間主營,兩間分銷的局面。但勝在利潤好,週轉快,這些年很賺了些鈔票。
鍾泉頭腦又靈活,絕不肯把錢放在銀行裡賺那點死息。買樓炒鋪,股市期指,竟是哪裡有利就往哪裡去。
如今的鐘泉,正如她自己在電話裡跟林然炫耀的那樣,鍾泉說:“你放心,媽這裡的一份家業,妥妥的全是你的。”
林然當年,可是與林楚了斷乾淨了才離開的:股票盡數折現打入銀行卡——-林然笑道,我與人爭公司做什麼呢,收現鈔收到手軟,去過自己的日子,該有多好。
話聽上去是沒錯。就當年林家的那個亂勁,林楚辦的那些個糊塗事,和他們父女撕破面子徹底分道揚彪的狠厲勁兒。
依老蔡的說法:再拉扯下去,也沒有半分意思。還不如撂開手,各走各路,過得十年八年,只看緣份吧。
緣份,還能有什麼緣份。林然當年還沒坐飛機離開呢,林楚從病床上一起身,立刻就名媒正娶了溫容做老婆。
一個兒子,妥妥的生了出來。
蘇娟那妖婆還特特打電話過來,洋洋得意說:“七斤二兩,胖得不得了。取名叫林旭。就是旭日當空的意思。論理,林然不孝不順,林家的事與她再無糾葛。哎,也就是我心慈,給她傳個話吧,她也有弟弟了。”
鍾泉全程錄音,眼也不眨的聽完,冷冷問:“喲,驗過dna了?真的是林家的種?我怎麼聽說林楚老早就不成了,發發都是啞炮,這一擊即中的彩頭怎麼也輪不到林楚啊。老太太,我勸你還是謹慎些,別上了當,空歡喜一場。”
蘇娟氣得不得了,惱道:”你胡說八道,林然怎麼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