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家裡每次來信都要問問她有沒有懷孕的事,就連農場裡的爸爸都透過鄧指導員問了好幾次。
她媽甚至還擔心她是不是身子有什麼問題,催著她去醫院好幾次了,搞得她幾乎快要敷衍不下去。
現在懷上了,正好把這好訊息傳回去,安安家裡的心,回頭還得進山給她爸也傳個口信。
不過她肯定是不能去的了,只能回頭讓陸淮自己去跑一趟。
陸淮笑眯眯應下,去給柳三月拿了紙筆來,一想這麼大的喜事,他也該給他家裡寫封信才是,雖然這些年總共往家裡寄去的兩封信都沒有得到回覆,不過該說的還是得說。
於是陸淮也寫了一封信,連著柳三月的那封一同給寄了出去。
趁著還是週末,第二天陸淮做好中午飯後就進了一趟山,給鄧指導員也送了一封信,自從66年後農場裡看管的是愈發的嚴了,他們一直未能再見柳蘇識一面,只能偶爾的透過鄧指導員給柳蘇識遞信進去。
若是柳蘇識寫了信也會透過鄧指導員遞出來。
然後柳三月也不能就這麼在家待著保胎待產,還是得繼續去學校上課,這個時候臨生產時還在灶臺前的女人多的是,能因為懷孕而不幹活的幾乎就沒有,就是能安心坐滿一個月月子的都很少。
若她僅僅只是因為懷孕初期就請假,那麼那些曾經大腹便便仍堅持站在講臺上的同事們怕是就得有意見了。
好在給孩子們上課也不是多麼的辛苦,他們都很聽話很懂事,知道她懷孕後更是連問問題都要躲的幾步遠,以免衝撞到她。
就這麼安然過了一個月,柳三月的胎也滿了三個月,雖還沒怎麼顯懷,不過到底是安心許多。
這天週三,外頭天氣不錯,正是初夏,不冷不熱,舒服的很。
學校辦公室裡連著柳三月坐了幾個沒有課的老師,大家一邊忙著各自的事一邊閒聊著。
“陸校長,陸校長在不在?”突然辦公室門口有人喊,“有人找你。”
大家朝門口看去,便看到來人是葛隊長,他褲腿和衣袖胡亂的卷著,露在外面的兩條黢黑的腿上和褲管上沾的全是泥,看樣子是直接從地裡就過來了,一腦門的汗。
陸淮有課,不在辦公室,柳三月便從辦公桌後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邊走邊說:“陸淮不在,上課去了,是誰找他啊?”
“從城裡頭過來的,我沒見過,是不認識的人。”葛隊長說著往辦公室裡讓了讓,露出外頭等著的兩個男人,俱是腰背挺直、身姿挺拔,目光堅定而鋒利。
兩人髮型也一樣,都是板寸,若不是樣貌有差別,往那一站還真跟雙胞胎似的。
柳三月走過去,朝兩人禮貌點頭,笑著打招呼道:“你們好,我是陸校長的愛人,請問你們找他有什麼事嗎?若是要緊事,我這就去叫他去。”
這兩人身上的氣質太凜冽太強勢,也太鮮明,一看就像是從部隊裡出來的。
柳三月想到了陸淮那兩個在邊疆駐紮的雙胞胎弟弟,不過這兩人樣貌完全不一樣,跟陸淮也沒有什麼相似點,應該不能是陸淮的雙胞胎弟弟。
“您好!”那二人異口同聲的點頭跟柳三月問好,聲音響亮板正,倒把柳三月嚇一跳。
這是什麼人啊?
辦公室裡幾個老師連同把人帶到卻沒急著走的葛隊長也都好奇的朝柳三月和那兩人打量著。
不知來的這一看就不簡單的二人跟陸淮和柳三月是什麼關係。
不過柳三月心裡已隱約知道了這兩人的身份,陸淮說過,他爸曾戰場與ribenbing拼殺多年,立過不少大功,又因是農民出身,沒讀過書,是個只管軍事不理政事的,所以沒受動亂的影響,建國後一直身居軍部要職。
所以這兩人應該是陸淮的爸爸派來的吧。
果然,只聽其中一人挺著腰,跟同上級彙報似的一板一眼的說道:“我們是來接您和陸淮同志回京的,火車已經安排好,明日下午三點十分出發,後天下午五點四十便能到達京城火車西站。”
這下子辦公室裡可算是炸開了鍋,這年頭亂的很,回城多難啊,除非豁的出去,不然誰都不敢想,而且即便你豁的出去,也不一定就能回的去,說不定被別人騙走一切結果卻落得個一場空。
可再看人兩口子,不聲不響的,不光能回城不說,還有專人大張旗鼓的過來接,這家裡頭得是個什麼背景啊,真是想都不敢想。
頓時大家都羨慕的眼珠子都綠了。
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