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霖道:“你曾經和趙以瀾一道南下過?”他並未說那些客套話,直接進入主題。
邊說,他邊打量著賀齊,這個鏢師長得並不是孔武有力的那種體型,不過看得出來,他是個練家子,長得也算清秀。一想到以瀾和這個鏢師一道南下過了好些日子,他的心裡便如同被貓抓了似的難受。以瀾要南下為何不跟他說呢?他也可以陪她的啊。
賀齊道:“是的,公子。當時趙姑娘說要託鏢,託的就是她自己,一日一兩銀子,我護送她南下。”
魏霖道:“將你們路上發生的事,一件都不許少地告訴我。”
賀齊心中暗暗叫苦,他就知道趙姑娘來歷並不一般,瞧吧,隨手救個人就是明德公主失散多年的兒子,如今又被另一個皇族的人如此惦記著,想想看趙姑娘這輩子挺值的。
賀齊也不敢說謊,因此將路上救下崔穎,後來幫助崔穎嫁給顧許的事都說了一遍。他知道當時的目的和結果,期間過程卻不太清楚了,也只能照實說。他想,既然趙姑娘都已經死去了,那些事便說出來也是不要緊的。
魏霖沉默地聽著,賀齊口中的趙以瀾,跟他印象中的是一樣的,她愛打抱不平,看不慣天下不公平之事,又總是那麼機智神秘,用一些旁人或許永遠猜不到的想法和做法達成她的目的。
等賀齊說完了崔穎的事,魏霖沉默著似乎在回味,半晌之後才問道:“後來呢?”
後來?後來,趙姑娘救了小乞丐大黃,卻被一個面具人抓住,那面具人似乎是趙姑娘的舊識,帶著趙姑娘一起去了地宮,然而最後回來的人之中,卻並不包括趙姑娘。賀齊得到的訊息頗有些語焉不詳,因此他說給魏霖聽的東西是經過了二次加工的。
當時在場的人除了面具人自己帶來的人之外,只有趙以瀾知道面具人的底細,因此無法找到他。然而,當時還有一個目擊證人——雲渺派的雲水姝。
魏霖問完了賀齊之後,並沒有停留,而是馬不停蹄地趕向江南省。雲渺派位於江南省洞庭湖畔,魏霖捨棄了舒適的馬車,駕馬馳騁而去。原本將近半個月的旅途被他壓縮成了七日,他在這一日的日落時分來到了洞庭湖畔。
江湖人自成一派,基本上不願意跟朝廷之人打交道,魏霖因此並沒有說明自己的真正身份,而是以趙以瀾好友的身份求見雲水姝。
不知是不是“趙以瀾”這三個字打動了雲水姝,她請魏霖在會客室相見。
魏霖一見到雲水姝便開門見山道:“以瀾……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雲水姝永遠不會忘記趙以瀾這個人,她一直心懷愧疚,若非她啟動機關,那巨蟒也不會出現,趙以瀾更不會因此而死去。
她看得出來,眼前的少年對趙以瀾是真正的關心,因此並未隱瞞自己當初做下的錯事,將地宮之中發生的事一一告知。
說到最後,魏霖問道:“你是說,以瀾是在你昏迷之時掉入深澗,你並未親眼看到。”
雲水姝道:“當時我受了重傷,沒看到那時發生的事。但我醒來之後她確實消失在地宮中。”她不認為那面具人當時有必要騙她。
然而,魏霖卻從雲水姝的話裡找到了希望,他按下那股子湧上來的無法壓制的激動,沉聲問道:“那地宮在何處?”
他要去一探究竟。既然雲水姝並未親自見到以瀾死去,那麼一切就還有希望。或許,那深澗下方有秘密通道或者別的什麼,以瀾或許還活在那兒!
雲水姝道:“來不及了。回到門派之後不久,我和我娘曾經帶人重新回到地宮。然而,地宮的出入口都被炸塌了,誰都沒辦法再進去。”
她知道那是誰做的,當事人畢竟就只有兩方了而已。她知道,那面具人炸塌地宮,是想讓整座地宮給趙以瀾當做棺材,讓她能在此安眠,她也確實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個木頭做的墓碑,上書“以瀾之墓”。
魏霖面色慘白,竟然連一點希望都不肯留給他麼?
魏霖最終還是去了地宮。他,也找到了寫著“以瀾之墓”的木頭。
除此之外,他便無能為力了。地宮被徹底炸塌,沒有人能再進去,一切的一切,都被淹沒在那幽黑的地宮之中。
魏霖離開許都時還是六月中旬,等他回到許都,竟然已是七月上旬。一行人回到許都時已是傍晚,而等到魏霖麻木地走到街市上,才發現原來今日竟是七夕,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
如今天色漸晚,原本到了晚上基本就收攤的街道兩旁亮起了燭火,不少精巧的小物件一字排開,年輕男女們或者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