沓澤抽著煙,但沒有放開核的腰。
不覺得這是曖昧的動作。只是現在想要觸碰某個人罷了──會這麼覺得,是因為核本身陷入有點感傷的情緒嗎?
兩人份的煙霧漸漸被冬天的風捲走。
這個男人……沓澤的心情如何呢?他是帶著什心情,站在知唸的墓前呢?
果然是悲傷嗎?
還是苦於難以化為言語的空虛感呢?
「……你為什麼……」
會成為黑道呢……本來想這麼問,但核閉上嘴巴。
為什麼需要問?
沓澤的身世什麼的,跟核沒有關係。
的確覺得很奇怪。認識的時間還很短,即使如此,也知道沓澤不是個笨蛋,不,說明白點,他是個能稱得上是聰明的男人。他具有就算從事一般工作也足以成功的才能。
「怎麼?」
沓澤詢問就這麼停止說話的核。
「不,沒什麼。」
「如果是愛的告白就別客氣了。」
「你的玩笑有時候會讓人想要踹你小腿骨一腳呢。」
近距離瞪了沓澤一眼後,他就輕輕一笑吐出煙霧。沒有忘記小心不要讓煙噴到核臉上。
真不可思議。
自己想要了解這個男人。同時,也有另一個自己低喃著,那份好奇心既無用又危險。無用這點是可以理解,但危險是為什麼呢?是什麼意思呢?核的思緒在此中斷。一道高牆阻擋在眼前,只得繞路前進。
「──肉。」
「嗄?」
在煙差不多要抽完的時候,沓澤低聲說道,核不由得反問。
「我想吃肉呢。想吃又大又厚的牛排。」
「突然的在說些什麼啊?」
「不是啦,總覺得聞到你的味道,肚子就突然餓起來了啊。核,要不要去吃牛排?我知道一家不錯的店。」
被探頭這麼一問,即使是核也一陣呆然。
「……掃墓的當中,突然就提牛排嗎?」
「因為我還活著嘛。我會餓,也會做愛。吃完血淋淋的牛排之後,想跟你盡情做愛。」
「求愛的方式一點氣氛都沒有。」
「抱歉,因為沒想到能見到你,所以沒有準備花……既然如此,就從隔壁的墓借用一下菊花……嗚……」
核用力捏住沓澤的胯下,斥道:「會遭天譴喔。」不過,握住這種地方的自己也許更會遭天譴。
「放手啦……會勃起吧。」
核輕輕從打算抱住自己的懷中溜走,退開數步。
「要先吃牛排吧?」
「你要跟我約會嗎?」
「那是我弟最愛吃的東西。」
「喂、喂。」沓澤擺出苦瓜臉。
「我想約會,不想要那個囂張的弟弟。」
「我也想讓天吃牛排。吃完飯他就會回去了喔。」
「真的嗎?」
「嗯。」
「你會好好留下來,在我身上扭動屁股,爽得哎哎叫嗎?」
面對說出感覺馬上就會遭天譴的話的沓澤,核默默走上前去,把嘴唇湊到他耳邊。
「我知道啦,我會好好留下來,跨坐在你身上……」
把沓澤剛才說過的相同內容,改用更淫靡的說法低喃。沓澤的身體輕輕一顫,用低沉的聲音說:「不妙。」
「你這樣很不妙喔,想在這種地方讓我昇天嗎?」
「就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適合昇天的地方就是了。」
「喂,要是被和尚聽到,會被敲木魚的棒子打喔。」
「那個叫『槌』啦,木魚槌……所以呢,牛排店在哪裡?我是騎機車來的,所以在店門口碰面吧。」
「嗯,也好……杣,知道地址嗎?」
「是。」
杣倏然站在驚訝地回過頭的核面前。比出現幽靈還震驚。他什麼時候在的?要怎麼在這種碎石地上隱藏腳步聲呢──
「杣先生……你真的有腳嗎?」
大概是不知道核這個問題的意思吧,杣微微偏過頭,在從內側口袋拿出的小便條紙上寫下牛排館的地址。他似乎是把地址背下來了。由於沓澤是個美食家,所以身為左右手的杣,就算不願意也得成為活動美食地圖吧。
「一小時後可以嗎?」
「嗯。」
「要準時來喔……不,拜託你來。」
「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