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四教開了幾間通宵課室,聽說裡面還設有教科書借閱室,去電教樓肯定經過那兒,我估計他是嫌走路累,跑到通宵課室去拼搏了。這裡是大學校園,他一個大男生,你還怕他有什麼事?英語試卷上我還有一大堆不懂的地方,你來我宿舍給我說說吧。”何健飛聽他這麼一說,覺得也是自己敏感過頭,就放下了心,道:“我宿舍沒人,靜一點,你還是來我這裡吧。”
轉眼已到半夜一點,何健飛放下英語書,睏倦地打了個長長的呵欠,準備上床睡覺。掛蚊帳的時候,何健飛望著床上沿的一個掛鉤遲疑了一下,他在想今天晚上有沒必要把招魂鈴掛起來。何健飛的另一個隱秘身份是法術界中人,他兩歲就被收入五臺山門下,跟隨當時佛家泰斗五臺山方丈智慧大師學習法術,成為法術界中最年輕有為的俗家弟子。因為五臺山鎮鬼眾多,與鬼界結怨甚深,所以出山後何健飛習慣晚上掛一個招魂鈴用來示警。自從進了大學之後就很少掛,一來大學乃讀書聖賢之地,鬼神同尊,二來也是自己懶惰,招魂鈴通常是一個月就只掛那麼一兩天做做樣子。可是不知為什麼,今晚心底總有一絲不祥的預感,想想那東西掛上去有百利而無一弊,何健飛最後決定把那件五臺山五大法器之一的招魂鈴掛上去。
“叮叮噹噹”半夜,高分貝的鈴聲愣是把何健飛從夢鄉拉回現實中,他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睜開眼,見窗戶兩邊的窗簾飄得老高,才記起睡覺前忘記關窗戶了,外面可能就要下暴雨,所以突然起了這陣大風。“停!”何健飛一道黃符封住了招魂鈴,咕噥道:“這爛招魂鈴,有鬼來響,有風來它也響,還說是什麼有名的法器!”正罵著,突然發現蚊帳外面,靠陽臺的地方立著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何健飛一愣,低聲道:“傳勳,你讀完書回來了?”那黑影並不答話,卻開始一步一步向他走來,何健飛奇怪道:“你怎麼了?我問你你怎麼不說話?”那黑影仍自顧自地向他的蚊帳慢慢逼近。想起招魂鈴持久的異常響聲,何健飛頓時心生警覺,一掀被子敏捷地坐起來,沉聲喝道:“你是何方幽鬼,不去冥界輪迴,跑這裡來幹什麼?快退下去,否則休怪我五臺山法器無情。”話音一落,黑影頓住了腳步,卻並沒想走的意思。藉著從陽臺處透進的幾縷朦朧月光,可以清晰地看見那個黑影忽然緩緩地抬起雙手,接著又開始移動步伐,筆直地向何健飛的床摸索過去,眼看就快到了床邊。
挑釁?何健飛大怒,一手拈起一張黃符,一手猛地掀開蚊帳,外面空蕩蕩的,黑影早已不見了。何健飛站在床邊正狐疑地打量四周,這時,門外卻有了動靜。“嗚……嗚嗚……”一陣低聲的抽泣若有若無地響起,聽到那熟悉的低沉嗓音,何健飛總算鬆了口氣:“傳勳,你剛才幹嗎不說話,把我給嚇死了。怎麼了?受了什麼委屈?”說著跑到門邊握住門把一拉,誰料那門結結實實地絲毫未動,開了燈一看,發現門鎖了雙保險,是他昨晚親手鎖上的。
門並未開鎖,房內先有黑影,門外後有哭聲,還有招魂鈴的響聲,何健飛背上漸漸冒出了冷汗,他呆了一會兒,還是拿出鑰匙開了雙保險,然後萬分小心地拉開了門,低聲叫道:“傳勳,你……”只說了半句,他不禁就愣住了。走廊上一片寂靜,兩邊宿舍的門都關得緊緊的,哪有什麼人影?這間宿舍離樓梯很遠,如果傳勳要跑掉,不僅時間不夠,也沒有可能不弄出響聲。他聽得清清楚楚,剛才那聲音分明就是傳勳的,難道說……正想得頭痛,“砰”房內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何健飛忙回頭看,張傳勳的英語書掉到了地上。他復又向門外望了一望,仍是毫無動靜,料想也許是哪個小鬼誤闖進來,只得重新鎖了門,把窗戶關好,撿起英語書,繼續回到床上睡覺。
凌晨五點,一陣震天動地的敲門聲,還伴有緊張而高亢的叫聲,把何健飛的睡意徹底嚇飛到了九霄雲外。這次,何健飛已喪失了去門外檢視的耐性,氣沖沖地跑到窗前,拉開窗戶大吼道:“是誰在外面發瘋?知不知道現在幾點?”黃達開滿臉驚恐地立在門外,全身顫抖得厲害:“健飛,出事了!出事了!傳勳死了。”霎時,何健飛腦內猶如響了一個悶雷,大腦一片空白。黃達開還在語無倫次地說道:“聽說就死在主校道上,臉上充滿驚恐的表情,眼珠子都爆出來了,全身都是血,又找不到傷口在哪,校領導全到齊了,警察局來了一大隊人……”何健飛一把揪住黃達開的衣領,啞聲道:“傳勳什麼時候出事的?”黃達開被他臉上的神情鎮得一愣,頓了一下才道:“法醫還沒說,屍體是一個保安四點多巡邏的時候發現的。你問這個……”何健飛張開嘴急速地吸了一大口外面清冷的空氣,藉以平復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