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越來越寒,迎面而來的水霧漸漸無法接近他的身體,全部被他身上震盪的元氣往外衝去。
在他身外,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透明氣團。
氣團的表面不斷的往外刺出不規則的無形長刺,長刺的最尖端微微發亮,猶如星光。
和他身外氣團如同遙相呼應一般,極高的天空之上,有許多星辰亮起。
申玄抬頭看了一眼。
他沒有停留。
只是數十個呼吸,已經有濃厚的水汽迎面拂在他的臉上。
已至渭河。
濃厚的水汽來自於雨打波濤洶湧的河面,濺起的更多水霧。
和天空之中墜落的潔淨雨水不同,渭河上濺起的水霧帶著諸多的水腥氣,是他更為熟悉的味道。
夜策冷在暴雨之中,從渭河上回歸,而他卻是在這冬末的雨中,從長陵中逃出,踏入到這冰冷的河水之中。
他踏在浪上,行至渭河中央。
四周茫茫。
水汽和雨霧讓他看不到渭河的兩岸。
然後他便停了下來,轉身,正對著依舊追來的鄭白鳥。
“原來膠東郡的修行手段和這星辰元氣本有聯絡。”
他看著鄭白鳥,表情有些奇怪地說道:“看來她從一開始接近巴山劍場就並非偶然。”
鄭白鳥有些難以理解此時申玄臉上的表情,只是淡漠地說道:“世上沒有什麼偶然和必然,只存在於自己的選擇。”
說了這一句之後,鄭白鳥的面上出現了嘲諷的神色,他微微側轉過頭,看著皇城的方向,接著說道:“你出於她的恩賞才坐上這中刑令的位置,只是聽你方才那句話的意思,你對於她卻也並非那麼一心一意。她所培植出來的心腹也只是如此,便不免讓人覺得有些諷刺。”
申玄搖了搖頭,冷笑著看著他,道:“你說的並不正確,我不是出於她的恩賞,而是出於交換才坐上這位置。只是出於她的需要。”
頓了頓之後,申玄也看向皇城的方向,接著說道:“若真是她仰仗的心腹,今日她就不會讓你出現在我面前殺我。就如當年她親近的巴山劍場的那些人一樣,我對於她,只是滿足一時的所需而已。”
“既然有這樣的認知,又何必痛苦掙扎?”鄭白鳥臉上一切明顯的情緒消失,他平靜的看著申玄。
申玄身上腐爛的鎧甲在雨水的沖刷之中慢慢消失,首先消失的是那些粘附在鮮血上的枯葉爛枝及塵土,接著便是那一層粘稠的鮮血。
因為大量的失血,現在的申玄的身體顯得過分冰冷,而且蒼白異常,就如在渭河之中泡過了很久的屍體。
“巴山劍場對於她而言一樣,我也是一樣,同樣膠東郡對於她而言也是一樣,此一時彼一時。”申玄看著鄭白鳥,緩緩地說道,“長陵的掌控者是元武和她,要想好好的在長陵生存下去,要麼證明對元武有用,要門證明對她有用。”
“或許現在的膠東郡,對她而言只是枷鎖?”
申玄的身上出現了一些“新鮮”的劍意,這股劍意剛剛釋放,他腳下的渭河水流便像熱粥一樣沸騰起來。
鄭白鳥的目光劇烈的一閃。
他莫名的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並不喜歡多話的申玄說了這些話,似乎唯一的目的便是讓身上的腐鎧盡數退去。盡數退去之後,他的身體便能更好的釋放元氣,更好的召喚這水面上充沛的水意。
只是讓他不能明白的是,失去了腐鎧的保護,申玄又憑藉什麼能夠阻擋他的心念劍?
“你以為同境之內無敵,只是你並不明白,我之所以痛苦掙扎,便是因為我的信心在於我可以單獨勝你。”
“你認為你可以像她一樣一旦出現便光輝萬丈,一直在長陵這樣閃耀下去,只可惜你和很多來到長陵的強者一樣,也只是過客。也只是這漫天風雨之中的一片落葉。”
申玄的聲音繼續的響起。
當“落葉”這兩個字響起之時,他的劍意已經徹底釋放完全,身影徹底淹沒在席捲而來的風雨之中。
當申玄身上的劍意釋放的瞬間,鄭白鳥的面上血色急劇褪去,變得和申玄的臉色一樣蒼白。
“這是什麼劍意?”
他的出手比申玄自然更快,但是在他心念動時,他的念力和釋放的真元,感召而來的天地元氣,卻都被這風雨吹得扭曲而凌亂。
承託著他心念的真元和天地元氣,在流往申玄身邊的過程中,便向一柄飛劍,在風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