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決定大出紅差,處決所有的在押罪犯。原因很簡單,伍次友既已出走,又拿不回來,他這個知府是做不成了,須立刻逃往雲貴。獄中在押的三十名死囚,除四名盜賊、姦淫的刑事犯外,不是在雲南譁變返回中原的官佐,就是鍾三郎會眾的反叛。自己的真面目一旦暴露,上邊就要重新稽核,讓這些“叛賊”從鄭春友手上活著出去,又有什麼臉面見平西王呀!所以,當孔令培回來報告在曲阜無法捉拿伍次友的訊息後,鄭春友先是一陣驚恐,又忽然爆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想不到我鄭春友慘淡經營、智謀用盡,依舊是鏡花水月,水月鏡花……哈哈……”
聽他笑得淒厲古怪,孔令培嚇呆了:“太尊……你這……這是?”
“太尊?太尊已經沒有了。令培,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我在此一年半,你知道我颳了多少?”
孔令培瞠目結舌不敢回答。
“哼——你不好意思猜嗎,告訴你,我貪了十五萬!這十五萬分了三份,一分給了平西王;一份給了朱三太子;餘下的五萬我用來打點身邊的人!所以,對於當朝我算得第一贓官,對於平西王和朱三太子,我卻是第一清官!若是我身遭不測,請你將這話傳遍天下。”
“那怎麼會?伍次友並沒有出袞州,我們還是要想法子捉拿!”
鄭春友冷森森地一笑,“我手中若有兵,還用得著你說,可嘆哪可惜,朝廷競沒在袞州駐兵。你們孔府有兵,卻又不聽你的調遣……”
“太尊,您,您要是走了,我該怎麼辦呢?”
鄭春友不言聲,來到桌旁提筆寫了一張條子,又小心地蓋上自己的官印,交給孔令培:“你拿這個條子到庫裡提一萬銀票,遠走高飛吧,到雲南,到北京投世子都成!”
“那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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