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一來,等到幼主長大之後,要掌權了,必定會是一場龍虎相爭,結果就正如我方才所言,那麼託孤大臣挾天子以令諸侯,甚至取而代之,要麼託孤大臣就被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鐸伏聽得非常有道理,但他還是覺得韓藝是在暗示他不當這宰相,心中是五味雜陳,試探道:“還望韓侍郎給我指出一條明路來。”
韓藝道:“將軍,如果有選擇,我真的會建議你不當這宰相,但是,將軍你是沒有退路的,弘化公主現在最信任的人可就是你了,也只有將軍的威望能夠穩定住人心,如果將軍你不挺身而出,那都不需要吐蕃,吐谷渾自動就會瓦解。那麼將軍你唯一的選擇,就是要事事要小心謹慎,凡事三思而後行,切記不可衝動,一定要考慮周到啊!”
這“考…慮…周…到”,他是一字一頓的說。
鐸伏聽著又是一臉茫然,這話聽著又不是像似暗示他不當這宰相,可這話聽著明明有話裡有話,沒道理韓藝專門跑這裡來,提醒他小心謹慎,難道韓藝真的閒到這種地步呢?
但是韓藝也是點到即止,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然後就告辭了。
韓藝雖然離開了,但是鐸伏老覺得心神不定,一個勁的再揣摩,韓藝這話是什麼意思,太可怕了。
“父親。父親。”
“啊!”
鐸伏抬起頭來,發現兒子站在自己面前,驚詫道:“你何時回來的。”
“孩兒剛回來的。”伏立一臉好奇道:“父親,你在想什麼,孩兒方才叫了你幾聲,你都未聽見。”
鐸伏嘆了口氣,道:“方才韓藝來過。”
“韓侍郎?”伏立好奇道:“韓侍郎來咱家作甚?”
“我也不知道!”鐸伏搖搖頭。
伏立困惑的望著鐸伏。
鐸伏將韓藝的那一番話跟他說了一遍。
他都不懂,伏立就更加不明白了,道:“孩兒也不知道,這漢人說話從來都喜歡拐彎抹角,實在是難懂。”說著,他忽然道:“父親何不找徐先生來問問。”
鐸伏眼中一亮道:“對呀!我怎將此人給忘記了,你速去請徐先生來。”
“是。”
不到一會兒,一個身著長衫,身形瘦弱的人來到屋內,拱手一禮道:“徐秀見過將軍。”
這徐秀從服侍到禮儀,你啊是地地道道的漢人,實在是因為唐王朝太強大了,尤其是軟實力,因此周邊國家的貴族,都以學習漢語為榮,你能夠說漢語,寫漢字,證明你就是有身份的人。鐸伏當然也不例外。這徐秀在唐朝,不過就是一個考不上科舉的寒門人士,後來又來到吐谷渾討生活,被鐸伏請來當幕僚,其實也可以說是老師,因此不管是鐸伏,還是伏立可都會說漢語,寫漢字。
“先生請坐。”
鐸伏先是請徐秀坐下,道:“今日請先生過來,是有一件事想向先生請教。”
徐秀問道:“不知將軍所問何事?”
鐸伏又將方才韓藝的話告訴了徐秀。
徐秀聽後,思忖許久,突然雙目一睜,猛吸一口冷氣道:“難道………!”
鐸伏忙問道:“難道什麼?”
徐秀道:“將軍,韓侍郎言之有理,在我們中原,但凡是託孤大臣沒有幾個有好下場,就連。”他本想說就近的長孫無忌、褚遂良等人,但是想想,這話可不能說,於是省略了過去,“可是韓侍郎又說將軍你沒有選擇,這個宰相你必須得當,也就是說,他並不是想要暗示將軍不當這宰相,既然這個定下來了,那麼唯一可變的就是可汗了。”
鐸伏大驚失色道:“可變的是………是可汗?”
徐秀道:“其實韓侍郎的這一番話重點不在於託孤大臣,而是在幼主,是因為幼主的不成熟,從而導致與託孤大臣矛盾日益加深,如果不是幼主即位,那麼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鐸伏越聽越糊塗了道:“可是可敦就剩下一個兒子,照理說其他的王子要比世子更加何時,但是我們就是考慮到可敦以及大唐,才沒有想著去立其他的王子,難道韓侍郎希望我們立其他的王子為可汗,這也說不過去啊!”
徐秀捋了捋自己那一撮山羊鬍道:“這的確說不過去,因此韓侍郎的意思絕不是立其他王子為可汗。”
鐸伏都懵了,道:“那是還有誰?”
徐秀道:“倒是還有一人。”
“是誰?”
鐸伏還就不信了。
徐秀道:“可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