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楷道:“殺人抵命,這自然是死罪。”
韓藝又問道:“那汪有富的妻兒呢?”
薛楷愣了下,隨即道:“這得看案件的輕重,如今還未判決,具體也不清楚,我估摸著。也要流配兩千裡,可能還會貶為奴婢。”
韓藝微微皺眉,道:“這是不是懲罰的太重了,我估計汪有富的妻子並不知道此事。”
薛楷道:“她要知道的話,那就不是這樣判了。”
韓藝道:“但是他妻子是無辜的啊!”
薛楷道:“我也知道,但這是律法,不是我說了算。”
韓藝微一沉吟,道:“我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令他妻子置身事外,同時也能讓薛縣令嚴明執法。”
薛楷望向韓藝。
韓藝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薛楷聽得躊躇不定。過得片刻,他突然點了下頭道:“若真你說的這般,我可以網開一面。”說著他又想那主簿道:“柳主簿,你去叫萬春來。”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身著制服的魁梧男子走了進來。
薛楷在萬春身前小聲囑咐了幾句。
萬春抱拳領命,然後就離開了。
隨即薛楷又命人去將昨夜與黃宏一塊討論學問的人給叫來。
這些衙差前腳剛剛離開,薛楷突然哎呦一聲:“如果這人是呂勝殺的,那麼江文………。”
說到這裡。他急急往公堂跑去。
你現在趕去,還有個毛用。那二十大板怕是早就不打完了。韓藝苦笑的搖搖頭,這也只能怪江文,你什麼時候去汪家不成,偏偏要在那時候去,這不是討來的橫禍嗎。
因為如今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呂勝殺的人,但是黃宏的出現。又讓這個案子峰迴路轉,故此證據不到,薛楷只能東扯一些,西扯一些,一個問題有時候還問三遍。問得一旁的衙差都有些打瞌睡了。
韓藝倒是沒有去公堂,而是坐在後院閉目養神,他最近也夠累的。
不知不覺中一個時辰過去了,那萬春終於回來了,他在薛楷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薛楷聽得勃然大怒,立刻命人將黃宏帶上來。
黃宏如今可不是怕昨夜見到的一切,而是害怕自己做了替罪羔羊,於是一上公堂,就立刻指證呂勝。
呂勝自然是大呼冤枉。
但隨後他便喊不出冤枉了,先是黃宏的那位好友出面作證,證明黃宏的確是與他喝酒喝到將要天明。隨後又上來一人,呂勝一見,不禁大驚失色,來人正是他的妻子,吳氏。
只見吳氏捧著一些衣服褲子鞋子走上堂來,隨後將這些證物呈給薛楷,果然不出韓藝所料,這些衣物雖然都是剛剛洗過的,但是還有很多血跡在上面,另外,鞋底、鞋跟面都沾有血跡。
可是事到如今,呂勝兀自還在硬撐,以自己是屠夫為由,為自己推脫。
直到吳氏將那一張欠條呈上後,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呂勝從汪有富那裡借得一貫錢,並且限定今日歸還。吳氏還告訴薛楷呂勝是近五更天才回來的。
這真的就是鐵證如山了。
“你這忘恩負義的惡婦,竟然害我,我要殺了你。”
呂勝氣急之下,直接撲向他的妻子,結果被萬春一腳就給踢翻在地。
吳氏則是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任由呂勝叫罵。
薛楷一敲驚堂木,喝道:“呂勝,你若不想本宮對你用刑,就趕緊如實招來。”
呂勝這才承認是自己所為,原來這呂勝原本是一個屠夫,平時宰一些豬樣去賣,生活還算過的不錯,但是最近染上了賭博,這可是一個無底洞,很快,整個家就給他敗光了,但是他兀自不悔改,還做夢想著去扳本,於是就從汪有富那裡借得一貫錢。
結果肯定又輸光了。
很快,還錢日子就要到了,汪有富也是一天比一天催得緊,各種威逼恐嚇,呂勝被逼到絕境,於是將自己家裡能賣的都給賣了。拿著這錢又跑去象和坊,這就是不成功便成仁。
老天也真是眷顧他,剛開始還贏了不少,已經夠還債了,可惜這蠢貨還想著一口氣將以前輸的都贏回來,結果又輸了一個精光。
眼看天就要亮了。呂勝知道以汪有富的性格,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找到家裡去的,呂勝又是一個要面子的人,他借錢的事,沒有人知道,怕汪有富找到家裡面去,於是象和坊回到象平坊時,就順道去了汪有富家裡,希望汪有富能夠再給他一些時日。
這蠢貨可能不知道這世上最令人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