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怎麼看?” 端菩薩廟的大殿上,三個中年和尚正跟在一名老和尚的後邊,打量著眼前的無首觀音像。 面容凝重,好似在憂慮什麼事情。 “縛咒被動過了,業布上還殘存著外來的災厄,嗯,應當是有什麼穢物闖入了佛堂。” 老和尚,獨自佇立在菩薩像的底座旁邊。 半響。 伸手摸了摸,那蓋在“菩薩”掌間的紅布,繼而如此判斷道。 他是在吃晚膳的時候,察覺到災厄洩露的,然後就帶著徒弟們趕了過來。 可惜,到底是沒能堵住,某個匆匆逃離的“訪客”。 “穢物,佛堂上?” 對於這樣一個不可思議的結論,老和尚的三個徒弟紛紛瞠目結舌,隨後便是一陣恐慌。 “法陣也沒能阻攔下來嗎?” “莫不是與這幾日的陰雨有關?” “我就說,那雨朦朦朧朧,裹挾著絲絲災厄,定不尋常!” “行了,休要七嘴八舌的,叨擾我佛清靜。” 直至老和尚頭也不回地開口發話。 佛堂裡才靜了下來。 “不過,那穢物的氣息的確同雨中的災厄沒什麼兩樣。是以,這二者之間必有關聯。”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卻見一個弟子欲言又止。 很顯然,是怕再遭到訓斥。 外來的不幸代表著什麼,帶表著起碼有一隻惡靈,正盤踞在城市中間。 至於怨靈,出現的機率倒是不大。 因為怨靈太過罕見,逸散的災厄也不會如此稀薄。 雖然不大清楚,下河區在安樂佛的庇護下,為什麼會惡靈敢於接近。 不過事不算小,亦可能會影響到之後的計劃,還是得去處理一下。 老和尚想著,搖了搖頭。 “也罷,往後幾天,我會在城區里布好尋靈術式,開壇渡厄。你們三個負責加固法陣,看守寺廟。 另外,借花獻佛一事,也稍微提前幾天吧。這個月末就安排下去,你們抓緊時間,快快做好準備。我最近時常心神不寧,要防備萬一。” “是。” 隨著老和尚吩咐完畢,三個中年僧人趕忙拜道。 “謹遵師父教誨。” “行了,忙去吧。” 揮手驅離了三名弟子,老和尚獨自站在佛堂前,閉著眼睛,沉吟不語。 良久,他才重新睜開雙目。 “奇了怪了,究竟是什麼邪祟呢?” 能揭得開業力紅布,為何氣息如此弱小? 惡靈本該懵懂無知,又怎麼會奪路而逃? 不對勁,處處都透漏著不對勁。 哎,還是得儘快完成供奉,如此方可心安。 想著想著,老和尚盤起佛珠,繼而步出大殿。 只留下了一尊菩薩。 靜坐原地,端著首級。 …… 第二天。 對於下河區下河街的居民們來說。 他們一大早便見到了,往日經常參加社群活動的端菩薩住持,正走在家家戶戶的樓房下燒香祈福。 兩旁不乏有端菩薩的信眾。 紛紛上前行禮,聽經誦咒。 一時間,清晨的街道看起來極為熱鬧。 普通的和尚祈福,硬是做出了幾分聖僧巡禮的滋味。 這在普遍是由無神論者,組成的現代社會里,無疑是個非常奇特的景象。 不過事實上,端菩薩也僅是在它周邊的幾條街道里,才有這樣的號召力。 雨還在下。 可自普通人看不到的靈異世界中。 於老和尚走過的每個地方,細密的災厄,都被一層淡淡的霧氣給擋在了外頭。 人群的靈魂也有了重量。至少,不再像是原先那般,虛無縹緲,無法捉摸的了。 關於這點,蹲坐在不遠處的黑貓能夠清晰地看見。 那些聽聞了祈福的人,應當是切實地被某種力量給改變了。 虛無的靈體,具備了朦朧的形象。 沉寂的意識,也變得溫暖了不少。 他們,應該都會變得幸運吧。 “從現在這個視角來看,我們好像才是邪惡的一方啊……” 鄰街的某排屋頂上,姜生眺望著老和尚的背影,若有所思地低語道。 “啊,啊(我們本來,就應該是邪惡的吧,我和雲鬼是怨靈,你是貓妖)。” 人皮雨衣坐在近旁插科打諢。 而云鬼,則是認真地幫忙分析著。 “嘶,嘶(沒這麼簡單,能夠影響人靈魂的術法不可能不需要代價,而普通人的靈魂,通常沒有支付代價的能力。 所以你仔細看,一定有我們還未注意到的代價,已經被支付了。何況萬物之理,重在均衡。人不可能一直倒黴透頂,也不可能始終讓自己保持幸運。除非有什麼東西,在替他們得到,或者是付出代價。比如,喜歡把人心當做食物的靈體。比如)……” 話說到這裡,雲鬼突然頓住了。 接著姜生也愣了一下。 片刻過後,他倆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嘶,嘶。” “比如他們的不幸,被轉嫁到了其他人的身上。”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