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他便瞧了眼正說笑著往馬車上登的關禮珍姐妹,倒是想起那夜慧安所說關禮珍不喜歡她的話來了,他不覺蹙了蹙眉,眸中若有所思。
慧安看著關禮珍三人進了馬車,這才轉過身來神情頗有些尷尬的笑著叫春兒扶雲怡上車,待雲怡上去,她還沒扶著春兒的手登上馬車倒是關元鶴走了過來,親自扶住了她的手。慧安瞧向關元鶴,見他眸中含著一絲歉意,便只作未見,衝他笑了笑也不多言登上了馬車。
慧安豈會不知關禮珍姐妹不會和她同乘一輛馬車,但她方才卻還是回頭問了那麼一句,原因無它,便是專門給關元鶴瞧的。
她雖心中不計較關禮珍姐妹的態度,但她因關元鶴的緣故而受了委屈,而要包容他所在乎的人,這卻是不能不叫他知道的,沒道理她這委屈白受不是。再來,那關禮潔倒是罷了,關元鶴想來因崔氏的原因對她也不會有好感,但關禮珍卻不同。
慧安知道關元鶴小時候是曾在二夫人身邊呆過的,和二房的關係也歷來親厚,只他平日提及關禮珍這個四妹妹時的語氣中便帶著一份親暱,但關禮珍因顧妤馨之故不喜歡自己,誰知道將來她和自己鬧了矛盾會不會尋關元鶴亂告狀,要是再叫關元鶴生了誤會,那她豈不是冤枉。
雖說目前瞧著關禮珍就是個個性單純的孩子,但越是單純的性子便越是容易叫人利用。慧安並不能確定是不是顧妤馨在關禮珍那裡給她上了眼藥,但若是顧妤馨在她和關元鶴定親之後從未在關禮珍面前表示過什麼的話,慧安覺得關禮珍不會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敵意。
慧安和關禮珍之前從沒有過任何過節,而且在她和關元鶴定親之前在國子監見到關禮珍,關禮珍也從未表示過對她有何不喜,如今她儼然已成了關禮珍的嫂嫂,關禮珍卻這麼排斥她,偏那顧妤馨年已十七卻是連婚事都不曾定下,這都由不得不叫慧安多想。
東宮後花園中,如今正是夏景旖旎之時,院子裡花草繁茂,曲徑通幽,亭臺樓榭倒映著波光碧影,別樣動人。
太子妃設宴請各府夫人小姐過來,帖子發出去眾人自是爭相捧場,如今雖是時辰尚早院子裡已來了不少夫人千金,亭臺水榭裡鎮著冰盆,皆設茶案竹蓆,各種時鮮瓜果擺在亭中,供人隨意取用。打眼望去院中盡是香衣鬢影,三五相好的少女們圍坐一處,談笑觀景,異常熱鬧。
小湖中心的水榭中如今已有幾位夫人笑著說起話來,大家本聊著今年京城新興的衣服料子,其中一個穿寶藍色錦繡的夫人回頭間目光一凝,笑著道:“你們瞧那不是端寧公主嗎?她今兒倒也來得早,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幾位夫人聞言皆瞧了過去,正見端寧公主一身華服坐在小轎中被抬著往後頭去了。東宮設宴來的都是有品級的夫人們,坐在這裡的夫人們怎會不知關元鶴怒打駙馬被彈劾一事,如今這話頭正熱,眾人瞧見當事人之一的端寧公主自是免不了要提一提這事的。
瞧見端寧公主的轎子消失在曲徑間,便有一個夫人接話道:“聽說這兩日公主日日進宮請見皇上呢,偏皇上推說國事繁忙一直都沒召見。”
“如今北邊戰事吃緊,關將軍又剛剛在北邊打了一場勝仗,皇上剛封賞他為東亭侯,這個時候怎好再斥責於他。端寧公主又是皇上的愛女,想來皇上也是難為,這才推辭不見的。”
大輝君王開明,對民間非議朝政管制也不嚴格,宮門尚且置有登聞鼓鼓勵百姓進言,而大輝的女子們閒暇時偶爾也會隨意聊上兩句朝堂之事。加之今日聚在此處的本就是相熟之人,說起話來,也都放得開,故而有人起了頭,眾人便就此事聊了起來。
“是啊,安濟伯不也因世子之事請見了皇上嗎,皇上不照樣沒指責東亭侯什麼,倒還反勸安濟伯要以和為貴,這不擺明了是要偏袒關府嘛。”
“如今皇上正是用人之際,再說這兩樁事往大了說是冒犯皇室,侍寵驕縱,往小了說也不過是因女人生了些口角不快罷了,倒也不算什麼大事。”
“咯咯,說的是,這男人遇到女人的事,暈個頭犯個渾是常有的事兒。先前成國公府的汪二公子不也因為爭搶一個女戲子差點和寧王幹起架來。只那關將軍素來一張冷麵,聽說是個不近女色的,倒不想娶了媳婦卻是寶貝得緊。”
“這英雄難過美人關,你是沒見過,關將軍娶的這位夫人那可真真是美人胚子……”
“美人胚子這京城可是不少,在座的哪位夫人不是真真的美人胚子?”
眾夫人正說笑便聽一個清亮的女聲插了進來,接著便有侍女扶著一個身穿絳紫紅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