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猛地抬起頭看著貂蟬。
貂蟬漂亮的琥珀色瞳孔在月光的照耀下縈繞著一點淡淡的微芒,隨著她睫毛的眨動如水波般盪漾散開,像是葦花叢中明明滅滅的螢火之光,又像是朝著平靜的深井投下了一顆細碎的石子後暈開的重重漣漪,柔和得彷彿能把人吸進去。
賈詡看了半晌後挪開視線,他輕飄飄地說:“那不如你以身相許?”
貂蟬:“……”
剛巧路過聽到後心情複雜的張遼:“……”
遠遠躲在一邊圍觀看熱鬧的太史慈:“哇哦。”
貂蟬深吸一口氣,就在她決定說點什麼的時候,郭嘉忽然大步走了過來:“賈文和,主公說過,你這種趁人之危欺負女孩子的行為叫做耍流氓,被她知道了是要通報給全益州上下開大會進行批鬥的。”
賈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過郭嘉,他恨不得立馬把郭嘉扔到沈嫻身邊讓他從此告別高智商做一個快樂的傻爹,總之別來打擾自己談戀愛。
賈詡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正常了?”
“你說什麼呢?”郭嘉微微一笑,拍了拍賈詡的肩膀:“我一直很正常。”
郭嘉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把自己從當爹的喜悅狀態中調整了出來,智商迅速上線,同時變得鬥志滿滿,看那架勢真是分分鐘就要衝進長安城搶人的節奏。
人聰明不可怕,可怕的是當聰明人有了堅定不移的目標。
郭嘉向貂蟬詢問了他們在長安發生過的所有事情,一樁樁一件件越細緻越好,因為他要透過這些來判斷各方勢力的目的和對情報的掌握程度。貂蟬倒是不介意再對郭嘉詳細地敘說一遍,她也很擔心沈嫻的安危。但賈詡十分地介意,因為他的問題貂蟬還沒回答,而且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救女神這種事情不常有的,錯過了誰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於是賈詡在貂蟬向郭嘉講述的時候全程站在他倆背後扮演了一個陰仄仄的圍觀者,嚇跑了無數路過計程車兵們。
“文和先生沒事吧,”太史慈挺擔憂的:“公瑾真是神算啊!”
臨行前周瑜特別叮囑過太史慈,千萬不要讓郭嘉和賈詡掐起來,這倆人一旦開始掐架,除了沈嫻和貂蟬,基本沒人能分得開。而且高智商人打嘴仗,炮火會無限蔓延,指不定誰就躺槍了,簡直麻煩至極。
“可我又怎麼能阻止得了他們倆。”太史慈十分無辜地看著張遼:“文遠兄,你有辦法嗎?”
張遼作為協力友軍,表示自己更沒有理由插手人家的事情了。不過這事貌似是因為貂蟬而起的,而貂蟬……
看了眼那個安安靜靜垂頭坐在石頭上柔聲講述的姑娘,張遼嘆了口氣。
人生就像一場夢,你永遠不知道對方只是經過你的生命還是永久地停留在心裡。曾經大家都以為可以跟著呂布就那樣一輩子走下去,但世事無常,眨眼之間一切都散了,有人死了,有人還活著,各為其主,又互相扶持……
張遼揉了一把自己的臉,將亂七八糟的心情團吧團吧扔去了角落裡。再次站起來的又是那個雖然沉默不少但和同僚相處還不錯的張文遠。
張遼婉轉地勸太史慈:“還是算了吧,戲先生和程先生辯論的時候我們也都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不說話啊!”
大家都是吃瓜群眾!
“只要他們不影響行動,那就隨便吧。”太史慈點點頭:“反正還有貂蟬姑娘在呢。”
聽完了貂蟬的講述,郭嘉和賈詡都陷入了沉思中。半晌後郭嘉輕輕一笑:“楊司空這個套子做得夠大的,算是下了血本,而主公將計就計直接入局,也真是破有魄力。”
當然這是好聽點的說法,沈嫻的策略是給人營造一種“我什麼都懂我就靜靜地看你裝逼”的高大上範兒,然而其實她也是一知半解,邊走邊瞭解情況,同時思考應對辦法。這十分考驗一個人的快速反應能力,畢竟在強大的壓力之下,如果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就有可能導致滿盤皆輸的局面出現。
如果換成郭嘉賈詡等人,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因為變數太大了。但沈嫻膽子大,有事沒事喜歡賭上一把,而且她看起來不太在乎輸贏,通常都能做到遊刃有餘。
“四方勢力,互相博弈。”賈詡沒有光顧著跟郭嘉較勁,他一心二用地簡單整理出了長安城內的形勢問題。
虎賁營,目前還是陛下手中最鋒銳的刀刃;楊彪,看似已叛變到我方,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包藏禍心,暗中指使尚書檯的奸細挖掘能夠證明伯符身份是假的證據,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