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力發現他不但是手腳被捆住,連閃電火也無法調動,完全成了任人宰割的羊。
“住手!”冰冷的剝皮刀已經搭在他的額頭上,菲力使盡全氣掙扎。
活生生的剝皮是普通人連想都不敢想的酷刑,而斗篷人卻像是極為興奮似的連手都開始顫抖起來,她停下動作,欣賞著菲力徒勞的掙扎,桀桀怪笑著,真的把剝皮刀自菲力額上拿開。
感覺到那無情的冰冷暫時離開了自己的額頭,菲力抬起被冷汗打溼的眼皮去看斗篷人,因為過度緊張而大口喘著氣。
斗篷人把剝皮刀放到一邊,忽然雙肩一抖,把斗篷整個掀掉,露出裡面僅僅縫製出一半的身軀,人皮下襬因為沒有連線處,在空中虛虛地下垂著,隨著動作輕微擺動。
那把泛著寒光的剝皮刀再度被拿起,不過這次是用了半身人僅有的右手持刀……
再度貼上來的剝皮刀讓菲力避無可避,鋒利的霜刃輕輕用力,立即在菲力的額頭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順著傷口瞬間流出,沿著菲力光潔的額頭一路滴落到祭壇上。
本來十分平滑的祭壇上隨著鮮血的滴落開始泛起微光來,金燦燦卻又十分荒涼的光引導著鮮血流出詭異的圖案,圖案隨著鮮血的不斷滴落開始加深,凹槽像是渴望啜飲鮮血而大張的嘴,一滴也不剩地把鮮血全部收攏吸入。
傷口處疼得厲害,鮮血也隨之糊住了菲力的雙眼,但他的腦子反而因為劇痛變得異常清醒,他記起了半身人那倍感熟悉的面龐,“我認識你,你是假冒我母后的那個女人!”
半身人持刀的手頓住,從沒有眼仁的瞳孔裡射出幽怨的光來,“臨死你倒是想得明白,對,就是我,是你們害得我無法迴歸故土,錯失了最後的活路,停放我的地方密不透風,無論我怎麼尋找,也找不到任何出路,我恨你們,也同時因為最後沒能見到我的家人一眼而不甘心,所以,菲力,你勢必要為此付出代價。”
“原來真的是你……”菲力抱著死也要死個明白的想法,問半身人道,“你的家人就是詹金和哈維?”
提到著兩個羈絆了她一生的男人,半身人冷哼了聲,“是呀,我的丈夫又醜又笨,我說什麼他聽什麼,我離開的這幾十年,他就像一隻迷途的羔羊,連孩子都教育不好,養出一個犟種來,我想彌補那個混孩子,用返老還童的辦法,既能幫我收集人皮,又能在我恢復如初後,像我從未離開過時那樣,哈維蹣跚走路,詹金依舊豬頭豬腦……”
“你真的是腦子壞掉了!”菲力不懼鋒利的刀覬覦他的人皮,極為嘲諷地道,“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無論你再怎樣彌補,形式上的迴歸永遠代替不了逝去的光陰。”
“你給我住口!”半身人咆哮起來,因為過於激動,剝皮刀又被她壓進去幾分,菲力疼得忍不住叫出聲。
“你難道沒有發現,哈維並不想你這樣做嗎?他老邁龍鍾,走了一個晚上的夜路,就是為了躲避詹金的阻撓,他來找你,是希望你迷途知返,如果不是孩子對於母親的一腔赤誠之心,他怎麼可能這麼做?”
“不對!”半身人癲狂地叫著,“他就是個犯蠢的犟種,等我做到了,他自然會贊成於我!”
菲力還要再說什麼,半身人已經不再給他機會,剝皮刀無情地沿著他的額頭下劃……
“轟!”一把火突然從漫無邊際地虛無中噴射出來,卸去斗篷的半身人被烈焰點燃,瞬間燒成灰燼,失去控制的剝皮刀也跟著跌落在祭臺上,發出清脆地金屬磕碰聲。
被鮮血糊住雙眼的菲力無法看清楚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有東西在空中炸燃,接著抵在額頭上的寒涼消失……
“菲力!”有人在叫他,聽起來像是艾瑞安的聲音?怎麼會呢?艾瑞安此時應該在哈布斯堡的朝堂上,正在和那些為國操勞的大臣們一起商議國事,勵精圖治把艾古國發展壯大,成為最強帝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定是他聽錯了。
四肢被捆住在祭臺上的菲力雙眼緊閉滿臉是血,就算她和盤龍闖進了蜃的身體裡,把恐怖的半身人燒成了灰也一動不動,難道菲力死了嗎?艾瑞安驚恐得不敢去碰觸,或者不去碰,接觸不到死人冰冷的體溫,她的菲力就還是活的。
耳聽艾瑞安呼喚菲力的名字,菲力卻一動不動,沒那麼多矯情的盤龍不客氣地遊走過去,用鋒利的牙齒咬斷捆住菲力的繩索,用大尾巴盤住菲力,身上馱著艾瑞安先退出了蜃的身體。
空靈獸帶著小費朗仰頭看著空中一大片烏雲狀的東西,其實這是受傷後的蜃,當初他們沒有分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