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在這裡等我，你能等我嗎？”山精問菲力，眼底裡是菲力看不懂的不捨。

“菲力，我們還要趕去維奇兕山脈抓捕高銀怪，通知已經發下去了，別讓官兵們久等。”

空靈獸站在香樟樹下提醒菲力，大眼睛始終盯住山精一臉的戒備。

“不會耽誤很久的，而且就算不能讓菲力完全康復，至少會有一定功效，空靈獸，請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菲力攔住空靈獸，向山精道，“我會在這裡等你。”

“謝謝你，菲力。”

山精神情複雜地跑開了，沒多久捧來一口大鍋，架上柴火竟然煮起湯來。

“你這是要做什麼？請菲力吃飯嗎？”空靈獸湊過來語帶譏諷地問山精。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山精沒有過多解釋，靜靜地守在鍋邊等水開。

被山精無視，空靈獸有些鬱悶，轉身去找菲力。

“我看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可別忘了，這個山精當初差點攪黃了你和艾瑞安的婚禮，你可真不該信他。”

“你不該這樣說……”菲力搖頭，“我看得出來，山精沒有害人之心。”

“沒有害人之心，和能為你療傷是兩碼事。”

可惜，空靈獸氣呼呼的言論，並沒有影響到菲力的決定，他坐在香樟樹下，看著被火光勾勒出孤單輪廓的山精，覺得就算山精真的是在騙他也沒什麼，或者只是山精的生活過於寂寞，希望能有人陪陪她吧。

好吧，陪她一會兒再走，畢竟自己時日無多，能在最後的時光裡有所作用，還是不錯的，菲力想著……

寂靜的山裡，夜色濃黑如墨，如練月華在墨色中盪漾出一縷熹微的白，燃燒的柴禾不斷髮出噼啪爆響，大鐵鍋下紅彤彤的火光彷彿把山精的臉都要燒著了。

火越燒越旺，很快大鐵鍋裡的水開始有白色水汽蒸騰，直到水開了，水泡咕嚕咕嚕開始往上冒，一動不動的山精才彷彿被驚醒了似的站起。

看著走向自己的山精，菲力迎向山精投向他的痴迷目光，“你怎麼了？”

聽到菲力在問她，山精忽然流下淚來，“記得要吃光光……”

還沒等空靈獸拉開菲力，山精已經吻上了菲力的唇，接著一閃而逝，咕咚！是落水的聲音。

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菲力還在對著面前的虛空發呆，反倒是對山精時刻提防的空靈獸發現了不對，他跑去大鍋前一看，只來得及看到山精對他露出個笑臉來，接著，山精整個被滾燙的水給煮化了。

“天！”空靈獸眼見救不了山精，心疼難耐。

“這是怎麼回事？”菲力過去鍋邊，只看到了一鍋濃湯，嗅到了山精特有的花香氣，那氣息瀰漫開來繚繞在他周圍久久不散。

“她是想讓你吃了她，這樣會對你的傷勢有幫助。”

“不，我是不會吃的……”菲力後悔不迭，“如果知道她所謂的療傷方法是讓她喪命，那麼，我寧願沒有決定在這裡等她。”

相對於菲力的萬般悔恨，空靈獸反倒認為沒必要，“山精已經做出了犧牲，所以，你應該尊重她，讓她的犧牲擁有最高的價值。”

“我們走吧，空靈獸，我不想再在這裡呆下去了，如果我真的服用了山精熬製成的藥，那麼就算我能活下來，餘生也不會心安。”

火還在不停地燃燒著，鍋裡的湯越熬越濃，翻滾的液體開始出現粘稠狀態，空靈獸堅決不肯離開，他捨不得放棄任何救菲力的機會。

“想想艾瑞安，難道你想讓她再一次傷心欲絕嗎？”

“我相信她會理解我的決定的……”菲力說著，準備空靈獸不送他下山的話他就自己走，結果這時他才記起金山是沒有下山的路的。

“空靈獸，我們走……”菲力招呼空靈獸，但空靈獸並沒有這個覺悟，他守在鍋邊，等著把藥熬製成功。

沒有辦法，菲力只好去到一邊大石上遠眺夜空出神，他實在不明白山精為什麼那麼傻，未必會有效的辦法，山精卻捨命去做。

許久，空靈獸忽然一聲歡呼，“好了！”

大鍋裡出現了三粒熬製成功的藥丸，旁邊還有殘餘的湯汁，但那三粒藥丸卻是通體晶瑩剔透，就像是未染纖塵的淚珠，空靈獸小心翼翼地把三粒藥丸收好，並把鍋底的火撲滅。

“菲力，把藥吃了吧，別辜負了山精的犧牲。”

此時，天際已泛起魚肚白，旭日即將躍出地平線普照大地，菲力從大石上站起，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