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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小梅,你真有意思,這時候還會談條件。”江楓道。

“我要你一直保護他,直到死。”小梅看著江楓的眼睛,一字一句。

“你不殺我還讓我妒忌他”,江楓垂下眼瞼,似乎沒人敢和小梅對視,因為誰都無法抗拒,“你不怕我殺了他?”

“呵呵……不會,你捨不得我。”小梅媚然淺笑。

“是。我捨不得你,你利用我的真心讓我為你保護我的情敵”,江楓苦笑,“即使這樣,我還是會心甘情願替你保護他”,心有不甘、有不捨、有落寞,依舊斬釘截鐵道,“直到死。”

江楓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會有這樣一天,他一向是一個與眾不同的殺手。他會用很長時間去研究一個人,然後用最短的時間殺了他。他殺人從來不用劍,他常用心去殺人,他也沒有一把劍,殺手殺人,任何東西都可以成為催命符。他很少失敗,因為失敗就很難有第二次機會,可他善於抓住失去的東西,穩穩當當抓住機會再殺一次,沒有人能逃過他的第二次追殺,就像貓捉老鼠的遊戲,等貓玩累了再去殺掉那個捏在手心的玩伴。

而江楓發現,他找不到小梅的心,就算找到了也下不了手,他做殺手所有的資本全部葬送在這個人手裡。殺手冷血,他卻有情。殺手果斷,他卻寡斷。殺手決絕,他卻軟弱。殺手徹底死了,留下一個江楓。殺手本想得不到他的心就和他同歸於盡,而江楓不會這樣做,江楓已淪為他的心奴。

午夜。

江楓在小梅突然離開自己身體時感到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了,小梅沒看他一眼裹衣出門。若不是身體還沒從持續顫抖中恢復,他真以為今晚只是一個夢。

冬夜,身邊的一個人毫無預兆的離開,會讓人感到無比不適應,寒冷侵襲全身,江楓無神的看被風捲起的紗幔,苦澀似漫無邊際的黑夜侵襲而來,久違的孤獨感不約而同從四面八方湧進他的心房,填滿了,再溢位來,流到每一滴血液中去。

小梅聽到了心裂開的聲音,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覺得那麼清晰,他衝出門看到的是一個失魂落魄的身影跌跌撞撞消失在盡頭。小梅每踩一步都像過刀山,等找到他時,小梅看到他跪在雪地裡,抱著梅花樹撕心裂肺地哭,月光將他的淚痕放大,他怎麼會有那麼多眼淚?

等到方舒坐在冰雪裡不動了,小梅輕輕走過去,方舒還呆呆地看著月牙兒出神。

方舒受驚,回頭看到小梅,揉了揉腫的不成樣子的核桃眼,小梅還未扣上的衣衫外,梅花玉呈月白色搖曳。

“方舒,回屋。”小梅說。

方舒麻木地任他攙扶,膝蓋長久的埋在積雪裡痠麻紅腫,站不穩的身子被小梅緊緊護住。

“方舒,你不會殺人,對嗎?”小梅問。

方舒不答,小梅又說,“我會,會很久了。”

方舒抬頭,小梅推開門,扶他進去,說:“方舒,我告訴你我的過去。”

小梅往炭盆裡加了火,用錦被裹住方舒,兩個人圍著火盆坐在地毯上,金黃的火苗冒著藍色火焰,方舒的臉有了血色。

“方舒,我出生在一個下大雪的清晨,身上帶著比滿院梅花還要香的味道,我的母親給我起名小梅。以前我有一個哥哥,與我相比,他真的很平凡,他沒有我的相貌沒有我的氣質沒有我與生俱來的香味,但是他卻有一雙比我明亮清澈的眼睛,方舒,你的眼睛比他還要清澈,讓我心動不已”,小梅看到火光下方舒的眼睛裡流著透亮的光彩,“我喜歡跟著他,一起去玩水去捉蝦,去聽人說書看人唱戲,我還喜歡不厭其煩地叫他小凡,小凡對我很好,什麼都護著我,我的母親一直很寵我,他說我和父親長得很像,我問他父親去哪裡了,母親總會笑著告訴我,他去給我們買冬衣了,父親一直都沒有回來過,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小凡說,我以後一定會比父親好看,小凡還說,父親不會回來了,我不傷心,那時我還不懂。方舒,我母親後來瘋了,她真的瘋了,後來她自殺了,我身邊只有小凡了,方舒,那時候我好害怕,我看到母親眼睛在流血,鼻子在流血,嘴巴里都是血,腦子裡全是血還有母親骯髒的面容,那天我跳到河裡,在河裡整整泡了三天,怎麼都洗不去我腦子裡裡心裡猩紅的血,小凡找了我七天,等到我醒來以後母親已經下葬。從此,我開始怕血。方舒,我那時只有四歲,從那以後小凡是我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依靠,可是後來小凡也死了,方舒,小凡也死了……”

小梅表情開始抽搐,那段噩夢有在他腦海裡翻滾,讓他顫抖,他靠近火盆,似乎很冷。小梅接著說:“小凡帶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