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邊,摸了摸兒子小臉,海棠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兒子我該怎麼辦?
這廂書房裡,方楚亭隨意拿起桌上的一本書,一頁紙從書裡飄落出來,一段文字寫得極為潦草,“若你願意堅持,我必堅定等待;若有一日你反悔,我必死心放棄,求也不求,問也不問。”心裡把這段話默唸了幾遍,彷彿有一把匕首直刺進心裡,這便是葉海棠心裡的想法?求也不求問也不問,果然是她的風格,有種憤怒地情緒在滋生。
過了一個時辰,方楚亭走進東廂,看到海棠摟著嘟嘟睡得正香,兩張臉貼得很近,兒子的臉上有絲淡淡地笑容,而她的眉間似乎有些憂鬱,眉頭也不能舒展開,怔怔地看著這母子倆,方楚亭心裡嘆了口氣,坐在圓桌邊,倒了一杯茶,靜靜地喝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嘟嘟醒來了,看到他孃的臉就在近前,伸出小手啪地打在臉上,然後發出格格的笑聲,海棠不高興地挪了挪身子,喚了聲,“小晴,把這臭小子給我帶出去,別吵我睡覺。”半晌沒有人回應,兒子的動作越來越放肆,有些吃痛了,不得不張開眼,瞪了兒子一眼,“臭小子,還打,小心我打你屁屁。”做勢要去打他屁屁,兒子身手敏捷地從被子裡翻身爬起來,“喂,等下,你還沒穿衣服,會著涼的。”
“我來吧。”一個低沉地聲音響起,海棠定睛一看,方楚亭拿起兒子的外衣,捉過嘟嘟,不利落地幫他穿衣,皮小子扭成一團,他爹半天穿不好一件衣服,不由地撲哧一笑,連忙起身穿好衣服上前幫忙。
方楚亭在棠園用了夜飯才回去,園子裡的人都是混身的不自在,幾個丫頭推搡著不肯上桌吃飯,三嬸會意地笑笑讓她們自個兒去用飯,文婕有些拘束,只是那方楚亭對於文婕很是關心,時不時問些話,讓文婕吃得比平時要少很多,海棠心裡有些埋怨,又不是沒有地方吃飯,何苦來為難她們。
他走了後,嘟嘟一直都興奮得不肯睡,在榻上爬來爬去,把積木都壘起來又推倒,看來上午的遊戲還玩得不夠盡興。“海棠啊,楚亭對嘟嘟好像很有心。”
海棠有些吃味地看著嘟嘟隨意答了句,“是吧。”
三嬸用手敲了敲她的頭,“你看你,這是好事,你卻像個小孩子一樣還吃味呢。難不成你還真想他們父子見面不相識?”
忿忿不平地回了句,“三嬸你不知道,這小子看到他爹就忘記他娘了,我這麼辛苦養了他,他轉眼就跑他爹那一邊去了,我怎麼能不生氣?”
三嬸肅了肅臉,“你呀,這父子也好,母子也好,血緣在那裡,誰又能分得開?你這樣我可不高興,當初府裡沒人關心嘟嘟的時候,你不知道我多為他擔心,那些人畢竟是他的親人,誰不想自己被親人重視?你難道想嘟嘟和你一樣,躲在這園子裡過一輩子?你就不怕嘟嘟長大後心生怨氣?”
海棠沒有說話,“我想讓他離開方家,在外面健康的成長。”這些話是說不出口的,嘆了口氣,有些失神地看著嘟嘟,這小子正沒心沒肺地和他姑姑在玩積木,我這樣對嗎?海棠又一次捫心自問。
第十七章 大年夜
隨著嘟嘟在老夫人的心目中越來越重要,送進園子的食材也跟著質量越來越好,桔子現在最高興地時候便是大廚房送食材的時間,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小晴也每日數著銀子偷笑,手裡的銀子是越來越多。老夫人的俞園成了嘟嘟新的遊戲場所,每次回園子都累得趴在他爹身上睡著了。
轉眼到了年關,老夫人提出今年嘟嘟去祭祖的事,一邊說來,還一邊睨了海棠一眼,看來今年想要躲在園子裡過年是不可能的事,末了,老夫人還加了句,“庭松媳婦,這年夜飯也叫上庭槐媳婦和文婕那丫頭,都多少年沒一起吃年飯了,如今老了,以後想一家人整整齊齊吃餐飯也不容易。”
大夫人有些為難,“婆婆,這弟妹有些年頭不一起吃年飯了,再說文婕那孩子,怕是不太合適吧。”
話說得吞吐,但意思老夫人還是知道,“我知道你擔心文婕那丫頭八字太硬,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還忌諱那麼些幹嘛?這妹子也去世多年,過不了多久我就要下去陪他們了,到時候我怎麼和她交待?上次我看文婕那丫頭文文靜靜地,臉上也有些喜氣,額平面方的,面相不錯,也算是個有福之人。那些個八字太硬就不要再提了。”隔日三嬸就回了老夫人,說是答應一同吃年飯。
除夕夜,俞園裡擺了兩大桌子,給嘟嘟穿了件大紅的短襖,小晴怕他凍著了,把他給包了個嚴嚴實實,像一隻紅色的大粽子。偏廳裡,大家像往年一樣都圍著老夫人坐著,嘟嘟今天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