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語也差不多通了。你想這些苦不努力可以達到嗎?”
他在抽菸,我在想阿綠父親的事。阿綠父親大概做夢也沒想過要看電視學西班牙語吧:他也從未想過努力和勞動的不同在哪兒吧!的工作太忙,還必須跑到福島去把離家出走的女兒帶回來。
“吃飯的事,軌決定這個星期六,怎麼樣?”永澤說。
我說好。
永澤選了一間位於麻布后街的寧靜高階法國餐廳。永澤說出自己的名字後,我們被引到裡頭的貴賓室。小房間的牆上,掛看十五幅版畫。初美還沒來之前,我和水澤一邊談論康拉德的小說一邊享用美味的葡萄酒。永澤穿的是看來挺貴的灰色西裝,我穿的是極普通的海藍色運動外套。
過了十五分鐘左右,初美來了。她很用心地化了妝,戴金耳環,穿深藍色的漂亮洋裝以及形狀高雅的紅色包頭鞋。當我稱讚它的裙子顏色好看時,她告訴我那叫“午夜藍”。
“很不錯的地方。”初美說。
“老爸每次來東京都在這裡吃飯。我以前陪他來過一次。我不太喜歡這種裝模作樣的菜式。”永澤說。
“偶爾吃吃有啥關係嘛。你說是不是?渡邊。”初美說。
“我老爸通常都帶女人一起來。”永澤說。“因他在東京有女人。”
“真的?”初美說。
我裝作沒聽見,喝葡萄酒。
終於侍應來了,我們點了菜。我們都選了小菜和湯,永澤的主菜是鴨,我和初美則叫驢魚。菜上得很慢,我們邊喝酒邊聊。起初永澤談起外交部考試的話題。他說幾乎所有的考生都是可以丟進很深的沼澤的垃圾,其中只有幾個像樣的。我問他,那個比例跟一般社會的比例比起來,孰高孰低?
“當然同樣了。”永澤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那個比例在那裡都一樣,固定不變。”
喝完葡萄酒,永澤再叫一瓶,又為自己另外叫了雙份的蘇格蘭威士忌。
然後初美又開始為我介紹女朋友的話題。這是初美和我之間的永恆話題。地想介紹一個“非常可愛的同社團低班女生”給我,而我總是躲來躲去。
“她真的是好女孩,人又漂亮,下次我會帶她來,你們聊一聊吧。你一定喜歡的。”
“不行。”我說。“我太窮了,配不上你們大學的女生。我沒錢,話又談不投機。”
“哎呀,沒有的事。她是個性情豪爽的好女孩,一點也不會裝腔作態。”
“渡邊,見一次有啥關係?”永澤說。“不一定要幹那回事的。”
“那當然了。若是幹了就不得了啦。人家可是黃花大閨女哪:”初美說。
“就跟從前的你一樣。”永澤說。
“對,就像從前的我。”初美嫣然一笑。“不過,渡邊,這跟窮不窮沒啥相干呀。除了班上幾個非常擺架子的女孩以外,我們都很普通。中午在學校食堂吃二百五十圓的午餐”
“喂,初美。”我打岔。“我的學校食堂,午餐有A、B、c三種。A是一百一一十圓,B是一百圓,c是八十圓。我有時吃吃A餐,大家都瞪我白眼哪。有些人連c餐也吃不起,吃六十圓一碗的拉麵。我是這種等級的學校。你想我們會談得來嗎?”
初美哈哈大笑起來。“好便宜的午餐,我想吃吃看。不過,渡邊,你的人好,一定跟她談得來的。說不定她也喜歡一百二十圓的午餐呀。”
“怎會呢?”我笑看說。“誰也不會喜歡那種午餐的,不得已才吃它的。”
“但你不能一竹窩打翻一船人呀,渡邊。雖然那是相當有銅臭味的貴族學校,但也有不少女孩很認真地思考人生問題,活得很正經哦。不是每個都想跟坐跑車的男生交朋友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說。
“渡邊另外有意中人了。”永澤說。“關於她的事,這人絕口不提,守口如瓶,完全是個謎。”
“真的:”初美問我。
“真的。不過並非是謎。只是情形非常錯綜複雜,很難說明。”
“是否不道德之戀?吱,跟我商量看看嘛。”我喝酒敷衍過去。
“瞧,是不是守口如瓶?”永澤喝看第三杯威士忌說。“這人一日一決定不講就絕對不講的。”
“好遺憾。”初美把肉片切成小塊,用叉送進嘴裡。“如果那女孩和你發展順利的話,我們就可以雙雙約會了。”
“喝醉時也可以交換伴侶了。”永澤說。
“別亂講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