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當到頭了。
上輩子這件事是怎麼處理的?對了!
祁淵突然想起一事,他下意識的看向楚王……的身後。
那裡站著一箇中年人,似乎在叛黨裡的地位很高。
這人正是明遠侯趙明,他掌管軍器監,叛黨手上的弓弩自然是他從庫府裡調出來的。
但恐怕楚王根本沒想到,明遠侯其實是宣明帝的人,既然是從明遠侯手上弄來的攻城弩,鬼知道這攻城弩還能不能用,祁淵就放下了心。
既然宣明帝準備周全,祁淵自然開始考慮謀反之後的事情。
謝長風當街將他救出,雖然是好意,卻必定遭宣明帝忌諱,他若想保住他,就必須讓宣明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而非謝長風。
祁淵深吸一口氣,抬頭挺胸,不怒自威,曾經二十多年的帝王生涯,讓他整個人都多了一絲雍容和深沉,平時他都刻意收斂,生怕露出分毫,但今日……他終究是表露了出來。
他語氣誠懇,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凜。
“王叔,爾等謀反已然失敗,如今還僵持在此地,無非是擔心父皇怪罪罷了。”
“其實王叔多心了。”他上前一步,沒去看宣明帝,“無論如何,王叔終歸是皇祖父之子,父皇為兄長,即便王叔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也是因身邊小人之故,就算看在皇祖父的份上,父皇也不會怪罪您的。”
宣明帝挑眉,他看著自己的長子,彷彿突然發現了自己這個兒子已然不是那個藩王長子,而是真的已成長為一國太子!
宣明帝的心情很複雜,既欣慰又有些不舒服。
楚王怪笑起來,“你當我是三歲小兒不成?!”
說的比唱的好聽!
祁淵又道,“淵常聽父皇說,昔日皇祖父征戰天下,無暇看護父皇和諸位王叔,長兄如父,父皇每日都會前往諸位王叔所居之處,細心照看,大小諸事,親自過問,父皇與諸位王叔兄友弟恭,敬重親厚。待天下初定,父皇為藩王,不得不遠赴封地,和諸位王叔離別,年節誕辰,也都心下惦念,節禮豐厚,並時常教導我等兄弟,要手足關愛,勿要爭執。”
祁淵一臉痛惜,“今日王叔一步走錯,淵實在難過,即痛心於父皇滿腔兄長之情,也痛心於王叔誤入歧途。”
“常言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祁淵雙目含淚,一撩下襬,跪倒在地,“王叔,如今您還未釀成大禍,一切都還能挽回,還請王叔回頭是岸,莫要再錯上加錯了!”
這番話說完,頓時場面的氣氛就變了。
宣明帝更是感慨萬千。
祁淵所言沒錯,當初先皇每日忙於征戰,大哥二哥皆跟隨先皇奔波於戰場之上,家裡只有他一人,好不孤單。
待四弟陳王和五弟楚王誕生後,宣明帝高興的不得了,每天都跑到弟弟的住處,看著搖籃裡的孩子,期盼著兩個弟弟早點長大,可以一起學習翫耍。
那時的他並未看出德妃和賢妃眼中的忌憚,只一心認為他們是兄弟,將來也要和大哥二哥一樣,為父親分憂。
只是隨著先皇的兵馬越來越強壯,佔有的地盤越來越大,地位越來越高,一切都變了。
等到大哥二哥紛紛死於戰場,剩下宣明帝居長後,兩個弟弟更是對他起了防備之心,再不復年少時的親密友愛。
如今回想當年情誼,宣明帝心下一軟,他嘆息道,“老五,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記得我們居住在彭城時的院子嗎?”
楚王一愣,祁淵也愣住了,上輩子宣明帝可沒勸解過楚王啊!
“你就出生在那裡。”宣明帝緩緩道,“你都不記得了,那時戰事頻繁,父皇在外征伐,敵人從後方入侵,帶兵衝進彭城,太后和賢妃攜手帶著朕與你一起躲在後院的井中,那時你還未滿月,餓了就會大哭,哭聲很嘹亮。”
“可那一晚,不知為何,即便你餓了,也只是張嘴含著自己的手指,一聲都未哭出來,直到大哥帶兵回援,你才嗷嗷大哭,大哥當時笑著說,你乃我祁家福星。”
楚王愣愣的,這些他都不知道,或者說那時的他太小,根本不記事。
“你真的是福星啊老五,為什麼父皇那麼喜歡你?因為自你出生後,戰事就變得順暢起來,咱家的處境也越來越好,太后妃母們不用再東躲西藏,弟弟妹妹們也能有個安穩的環境讀書習字,明理達用。”
宣明帝勾起舊時回憶,語氣滄桑,“那時不管是大哥二哥,還是朕都特別喜歡你,為此老四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