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關係,我花光了零用錢,還落得從祖母的屍體身上偷錢包的下場。
撇開這件事不談,還有之前的詛咒信。
將我的名字寫在詛咒物件的名單上的,一定就是倉持。把田島和幸寫成田島和辛,除了他還有誰會犯這種錯?因為他的緣故,我收到了二十三個人寄來的“殺”字明信片。
我真的曾經一度認為,那個詛咒已經成真。自從接到寫有“殺”字的明信片以來,我三番兩次遭遇不幸。我不知道詛咒的效果如何,但倉持修希望我遭遇不幸卻是事實。一想到這裡,憎惡之情立即湧上心頭。虧我還曾經相信他是我的少數朋友之一,這個想法更令我懊悔不已。
我心想,這樣不足以構成殺人動機嗎?
世界上,有千百種殺人兇手。為了區區數千元而一時衝動殺人也時有所聞。不過,我對於那樣的殺人動機並不感興趣。我憧憬的殺人魔形象是具有確切的殺人動機,心中長期懷有殺人的念頭,並且冷靜地付諸實行。就像從前在書上看過的布蘭比利耶公爵夫人的犯罪案例一樣。
殺人這個行為很誘惑我,但不能沒有殺人動機。我的想法是,若是沒有殺人動機,就不能算是真正的殺人。
有人詛咒我、期待我遭遇不幸,這些足以作為殺人動機嗎?我總覺得,這可以成為憎恨他們的理由,卻還不至於讓我想要殺掉他們。我對自己憎惡他人的情緒無法膨脹感到焦躁,也覺得自己是個非常軟弱的人。
然而諷刺的是,消除我心中軟弱的也是加藤他們。當時,體育課因為下雨改成自習。當我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推理小說的時候,他們湊了過來。
“唷,這傢伙在看這種書。”其中一人搶走我的書。
“自習的時候可以看什麼小說嗎?”加藤馬上接著說。
你們自己還不是到處亂晃,憑什麼講我。這句話我當然說不出口。我將兩手放在桌子上,歪著頭看地上。
“這是什麼書?外國小說耶,跩的哩。”
“喂,拿過來我瞧瞧。”加藤從同夥手中接過書本,開始出聲唸了起來。每當他遇到困難的漢字就會卡主,念得七零八落。唸完兩、三行後,他說:“哼,這什麼玩意兒。寫什麼讓人看得莫名其妙。”
“偵探小說吧?會不會出現魯邦和福爾摩斯啊?”
“不會出現那種東西啦。不過應該會寫犯人怎麼犯罪什麼有的沒的吧。這書是在找犯人的嗎?”
“大概是吧。偵探到最後會找出犯人。”
“真了不起呢。”加藤回話的口氣令人討厭。他開啟書本最後面的地方。
“喂,田島,你猜猜看犯人是誰!如果猜對的話,我就把書還給你。”
我默不作聲。要猜什麼呢,那本書我才剛開始看,連有哪些角色都還不知道。
“什麼嘛,答不出來啊。那就當做家庭作業吧。”加藤話一說完,從我胸前的口袋裡抽出鋼筆。那支筆是木原雅輝送我的,我頓時慌了手腳。
加藤開始用鋼筆在文庫本(* 文庫本書籍一九二七年於日本推出,為攜帶方便、廉價的單行本,至今仍深受日本讀者喜愛。)的最後一頁上亂畫。他的舉止很粗魯,筆尖好像都快被他弄壞了。
“還來!”我扯開嗓子大吼。
一向逆來順受的人居然出聲反抗,加藤一臉自尊心受傷的表情。
“幹什麼,你有意見嗎?”他將文庫本摔在地上。對我而言,書怎麼樣都無所謂,重要的是鋼筆。
“還來!”我試著從他手中奪回鋼筆。
但加藤可沒那麼容易放手。在我們搶奪的時候鋼筆的墨水噴了出來,弄髒了加藤的制服袖子。
“啊,你這傢伙!”他的臉整個扭曲了。他抓住我的制服領口。“你搞什麼鬼!混賬東西!”
我才正想回嘴,就被推倒在地上。我想要起身,卻被加藤的同夥們壓住動彈不得。
“把他的褲子連同內褲扒下來!”
兩、三個人遵照加藤的指示,將手往我的下半身伸過來。我雙腳亂踢抵抗,卻只是白費力氣。他們解開我的腰帶,脫下了我的褲子和內褲,露出小不拉幾、縮成一團的小鳥。女同學別過臉去;男同學則大半都在笑。
加藤在我的腳邊蹲下,開始分解木原送我的鋼筆。他開啟墨水匣的部分,兩手牢牢握著兩端。想也知道他要幹什麼。
他雙手一用力,鋼筆“啪嚓”一聲折斷,黑色的墨水一滴一滴地滴在我的下體,將縮成一團的小鳥弄得黑不隆咚的。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