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哼!”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悅的事,罹燁冷笑了一聲。
“怎麼了?”
“你的手,受傷了?”紫衣人輕輕翻過少女的手,纖細的手指伸開,有道道被灼傷的痕跡。
“這……”曼璃也是一怔,忽然想起剛才救那孩子時,她徒手掐滅了火焰,沒想到竟留下了這麼多傷痕。
“你說得沒錯,皇甫馨兒確實對我有意,可惜迫於皇甫天的威逼,她說出了我已到達江南的實情,因此皇甫天讓她將假圖交給我。”罹燁娓娓道來,眼裡是一種近乎冷酷的漠然,“皇甫馨兒原本不想害我,可是那天在林中,她看到了你。”
罹燁衝曼璃微微一笑,“她恨接近我的女人,同樣也因此恨我。所以她給了我那幅地圖。”
“原來如此……像她這樣出眾的大小姐,自然容不下我,也容不下你的忽視,這麼做……倒可以理解。”曼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哼。”罹燁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轉過身去。
給他假的地圖,他倒是無所謂,反正現在《鈞天四式》已經到手,皇甫天也瘋瘋癲癲,只是……皇甫馨兒居然間接弄傷了曼璃的手,這讓罹燁感到莫名地惱火。
“我去給我爹上墳,一起麼?”思索了片刻,罹燁重新開口,烏目斜覷著身後的人。
“好。”少女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上官奕的墓碑建立在齊雲山中,此處,煙絡橫林,財大氣粗的皇甫氏家對待功勞蓋主的家臣卻是極為冷淡,只見那一方墓碑隨意的建立在山林中,任憑風吹雨打,讓溼氣侵蝕著原本光滑如玉的碑面。
是夜,那孤獨佇立的墓碑前,多了兩支白色蠟燭,燭光在淡淡的煙霧中明滅不定。火光背後的景物奇異地搖晃著,宛如有一扇薄薄水門割裂了生和死,那陰陽界限,在此處好像不過是一線之隔。
紫衣人俊秀的側臉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他從袖中取出一份精緻的卷軸,隨意地置於火上,任憑燭火吞噬著這武林傳奇。
“你,你這是……”身後的白衣女子驚訝地脫口而出。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罹燁神色淡漠,似乎不足為奇,“你以為我攻打皇甫家是為了學成這《鈞天四式》,對麼?”
“……難道不是麼?”
那人不以為然地一笑,“《鈞天四式》我已經練成,這是我爹所創,他臨終前早將其內功心法傳授於我。這本書上記載的不過是些簡單的招式,空具軀殼而沒有靈魂,皇甫天能練出什麼名堂?”
“那你這麼做的目的……是要報仇?”曼璃眼眸輕閃。
“可以這麼說。至於《鈞天四式》,我只是想把屬於我爹的東西還回去而已。”
“原來是這樣……”白衣女郎點了點頭,“那你娘呢?她……也故去了麼?”
“沒錯,她比我爹走得更早。”罹燁點頭回身,搖曳的燭光倒映在那波光流麗的眸中,如此迤邐,宛如鏡花水月。
“我娘是當年的江南第一美人,叫做施煙。她一直仰慕我爹,”說到此處,他有些冷酷地笑了笑,眼神卻是複雜,“仰慕,這種感情有時比暗戀更為痛苦。很可惜,我爹愛的始終不是我娘,他愛的那個女人嫁給了別人,為了讓那個女人安心,我爹娶了施煙。”
“那她過得豈不是很慘。”曼璃秀眉微蹙,神色中帶著幾分同情。
“我爹對我娘還不錯,可是我娘知道,他的心不在她身上,而且我爹成親之後依然一心忙於事業,以此來麻痺自己,很少回來。我娘因此心中抑鬱,久而久之,便在我五歲那年鬱鬱而終。”
曼璃不語,對於這樣的遭遇,她覺得比起言語,沉默更為合適。
“那……你爹……究竟愛上了什麼樣的人?”許久,她才猶豫著開口詢問。
“哼,她?”罹燁不屑地冷笑,眼裡的光宛如尖銳的刀鋒,不知是要刺痛誰的心,“一個聽話的,不自量力的女人。”
說到此處,紫衣人拂袖回身,微微蹙眉,只聽他兀自喃喃,“真不知道我爹看上她哪點……既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美人……也沒有任何突出的個性……偏偏我爹像著了魔似的……”
明明在說別人的事,語氣中卻帶著自嘲的意味。
言罷,罹燁側頭凝視著身邊始終保持緘默的少女,猛然扯動嘴角,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你說……我的性子……是不是繼承了我爹太多……”
曼璃迷茫地看著他,那樣理智的人,很少會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沒有去細想他話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