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萬道劍光槍芒交匯一處,晴空中頓時響起一聲震耳霹靂,霞光飛舞,天色陡然黯淡。
幾在同時,一個黃衣白髮的苗條女子騎乘巨翼黑鳥,沖天飛起,揮舞一枝巨大的圓形銅扇,叱道:“東南西北,天下皆風!”正是與風伯並稱“大荒兩大風神”的風后。
銅扇掃處,霞雲洶湧,狂風怒號,眾人眼前一花,呼吸不得,衣裳、頭髮鼓舞亂飛,若非早有所備,緊緊伏身抓住獸騎,早已被颳得飛至九霄雲外。
平原上長草起伏,沙飛石走,那熊熊奔竄的火海被狂風席捲,登時朝地縫下倒衝而去,遍野紅光縱橫閃耀,蔚為壯觀。
姬遠玄真氣鼓舞,左手驀地將黃銅密匣凌空拋向皮母地丘,大喝道:“女媧大神在天英靈,助我補地裂,伏兇魔!”右手均天劍轟然橫掃,劍芒爆舞,登時將銅匣劈開……
“砰!”烏油油一蓬泥土紛揚拋灑,閃電似的衝入地縫之中,被那狂風一卷,陡然膨脹迸鼓,瞬息間便漲大了千萬倍,將那巨大的地壑充盈得滿滿當當!
風后揮扇狂舞,轟隆連聲,息壤高高隆起,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山丘,接著又急速塌落,朝著四周地縫急速蔓延。從下往下俯瞰,猶如一個烏黑的章魚瞬間張舞觸手,向四方閃電延伸……
壺身劇震,火焰狂舞,壺壁上的石塊崩落如雨,重重地砸落在四人周圍,被青冥紫火吞卷,哧哧連聲,青煙四冒。
“砰!”那“鬼影珠”恰巧被一塊巨石撞中,應聲迸裂,幻景如水波般晃盪開來,姬遠玄等人的身影模糊搖曳,再也看不見了。
拓拔野等人無不大凜,息壤既將地縫封堵,皮母地丘再不復存,他們也註定將被活埋在這地底深處!
且不說這陰陽冥火壺堅不可摧,即便出得了此壺,要想突破四周凝固的、比玄冰鐵還要剛硬的息壤神土,也難如登天。
公孫嬰侯又是驚怒又是絕望,哈哈狂笑道:“拓拔小子,你的這些結義兄弟、各族佳朋待你可真不薄呀!千里迢迢號稱要來救你和你的新娘子,敢情是來舉辦你們的葬禮,妙極妙極!”
拓拔野眼見淳于昱陰謀挫敗,混沌獸業已隨同他們被鎮伏地底,焦慮憂懼之心反倒消減了許多。生怕他狂怒之下傷及龍女,高聲喝道:“公孫嬰侯!現在我們四人都在一條船上,你若想活著去找那南蠻妖女報仇,就快快放了雨師姐姐,暫時拋下恩怨,齊心協力,離開這裡……”
流沙仙子格格笑道:“拓拔小子,你就別指望啦。這狗賊惟我獨尊,睚眥必報,眼裡若是進了一顆沙,寧可挖出自己的眼珠,也要將沙子摘下。對你恨之入骨,又怎會甘心和你合作?”
公孫嬰侯目光閃爍,嘴角勾起一絲森然的冷笑,驀地鬆開手,將雨師妾朝他推了過去,喝道:“好,給你便給你!這等殘花敗柳,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才稀罕了!等到了外面,再與你算帳不遲!”
拓拔野微微一怔,沒料到他竟突然變得這般爽快。不及多想,一把抱住雨師妾纖腰,掌心一吐,真氣綿綿輸入,登時將她周身經脈解開;右手抽出天元逆刃,順勢輕輕一劃,將地火蠶絲盡數切斷。
雨師妾“嚶嚀”一聲,還不等呼吸,腰上一緊,已被他緊緊地抱入懷裡,抱得如此用力,連氣也喘不過來了。
四目相對,肌膚相貼,聞著他那熟悉而好聞的氣息,好似作了一場大夢一般,心中悲喜恍惚,似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話來。
拓拔野心潮激盪,啞聲道:“好姐姐,是我對你不住。說過再不與你分開,卻還是……還是讓你受委屈啦……”
雨師妾用手捂住他的嘴,雙頰如醉,溫柔地凝視著他,搖了搖頭,嫣然而笑,淚珠漣漣湧出。四周烈焰紛搖,也不知是火光映紅了她的秀髮,還是她的紅髮令周遭一切燃燒。
拓拔野熱血如沸,淚水模糊了眼眶,再也按捺不住體內那洶洶如爆的“海誓山盟”,驀地低下頭,封住了她那花瓣般顫動的雙唇。
雨師妾身子一顫,如棉花般地癱軟了下去,任由他狂暴橇開她的唇齒,貪婪而溫柔地吮吸,那甜蜜而又痛楚的滋味如烈火似的捲過咽喉,燒入心底,帶給她天旋地轉的戰慄。
多麼想就這麼被他深深地、深深地吸入到身體中去呵!從此合二為一,永不分離。
這一瞬間,在這炎火如炙的煉獄裡,他們忘記了生死,忘記了身側的大敵,忘記了所有的一切,除了那火熱而真實的彼此。
流沙仙子笑吟吟地站在一旁,妙目中閃過一絲黯然的神色,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個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