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蚩尤早有所備。翻身之際已經將千身真氣轉往陰維脈,沉潛期門,氣話怒轉,八極豁然貫通,邊成一個狂猛無比的渦旋。
此刻正值千夜,是陰維脈真氣最盛之時,天吳掌心氣旋雖也極之強猛,但比起當下八極這門的。“期門穴,”仍不免稍遜半分,是以這一掌拍入,不啻於自投羅網,待要掙脫已然不及。
蚩尤一擊得手,更不遲疑,喝道:“受死吧!”左手掌萬翻轉,朝他歷肋猛劈而下。
天吳大吼一聲,奮力側身迴轉,蚩尤手掌恰好拍在他“日月穴”上,掌心一沉,只覺突然衝入一個急速飛轉氣流的氣旋之中,真氣滔滔外,心中大凜,又是懊怒又是滑稽:自己竟犯了同他一樣的錯誤!
倉促間不及多想,揮刀疾掃,直劈其面門,“當”地一聲,又與天吳的古兕瑰光斬相交,頃刻間光流滾滾,兩面相連。真氣在彼此體內洶洶迴轉,僵持不下,誰也不能動彈分毫。
明月高懸,雪山寂寂,幾隻龍鷲沿著山嶺冰川起伏飛翔,將近沉龍谷時,突然紛紛尖啼著沖天高飛,盤旋不敢下。
遙遙俯瞰,谷內霞光流舞,吞吐明暗,彷彿被一個無形地氣罩封壓其間,更顯光怪陸離。雖聽不見任何聲響,卻明晰可見一團團光波迴旋震盪,所及之處,雪山、冰瀑,姿態萬千的冰塔,冰稜、冰蘑菇……無不粉碎崩塌。或破空亂舞,或洶洶沖瀉入冰湖之中。
震源自峽谷中央,一黑一白兩條巨蟒繞舞飛騰,兇狂咆哮,不斷地噴吐出熊熊烈焰;上方是一個逆向疾轉地五色巨石,一個白衣人盤坐其上,衣發倒舞,彈指捏訣;下方冰湖驚濤如沸,萬千慘白僵鬼周身銀絲繚繞,縱橫交織成一張巨大的蛛網,將那團眩目光球重重纏住,奮力朝下拖曳。
那光球越轉越快,“轟”,雙蟒所噴射的赤火碧焰激撞其上,竄起數百道五彩斑斕地蛇狀光流,山谷上空的無形氣罩陡然一鼓,盪漾開幾圈淺淺的彩暈弧線,朝著湛藍的夜空擴散開來。
那盤旋著的幾隻龍鷲避之不及,登時尖聲慘啼,筆直疾墜而下,剎那間又象被波浪接連推拋,破空跌宕飛舞,血肉迸,碎羽繽紛。
烏絲蘭瑪心中一凜,抬頭望著那悠揚飛旋的鳥羽,妙目微眯,學好益重。此地的光芒、響動雖然無法傳出,但波震卻無法完全隔斷,以五族帝神的修為,久而久之,必能察覺,若不能速戰速決,一旦有人趕到,不僅前功盡棄,更有全盤皆輸之虞。
原以來青帝、縛龍神雙雙重傷,只餘下拓拔野一人,合陰陽雙蛇、翻天印、月母鏡之威力,必可形成極之強猛的太極五行氣旋,將煉妖壺內地四人熔燒煉化,變成陰陽二炁。
不想那小子竟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依仗著兩儀鍾與五德之身,逆旋五行太極,氣流相撞,勢成對峙,任憑雙蟒如何狂怒噴火,奮力絞殺,煉妖壺亦堅如磐石,紋絲不裂。
勢已至此,惟有傾盡全力,一決生死!烏絲蘭瑪思緒銀團,驀一咬牙,凌空翩然而下,柔聲道:‘當日是崑崙蟠桃會上,拓拔太子隻身獨鬥幽天鬼帝。五大冥王,絕世風姿,讓人好生景仰,今宵良辰美景,故人相會,何忍再讓我等一睹太子風采!“說著,輕輕拍了拍手掌。
淳于昱坐在浮水上,仰頭吹奏巴烏,聲音突轉尖利,鼓聲隨之驟變,急促如狂風暴雨,而編鐘聲,號角聲、絲琴聲亦紛紛高轉昂揚,極盡阻塞淒厲,聽來讓人毛孔悚然。
五個身著紅、綠、白、黑、黃各色衣裳,頭戴青鐵面具的鬼王縱聲呼嘯,從冰湖中站天躍起。
接著,萬鬼齊哭,無數屍兵紛紛破流衝起,隨著那五大鬼王,推掌於前人後背,次第相連,排成五行長蛇陣,朝著煉妖壺壁的五個小球衝去。
“嘭嘭”連聲,五大鬼王雙掌齊齊抵在那個小球上,身子一震,那玉石葫蘆瞬間鼓起一團巨大的白色熾光,衝擊波似的朝外滾滾迸爆,五色光焰轟然鼓舞,萬千屍兵周身劇顫,眼白翻動,最末地數百人登時炸散拋飛,嗚嗚悽嚎。遙遙望去,就像五條顏色各異的長龍在空中猛烈搖擺,去霞翻騰。
陰陽雙蟒咆哮飛轉,陡然逆旋收緊,彷彿兩道鐵箍,將五行鬼軍牢牢纏縛,氣流滾滾,透過那五行長龍陣洶湧不絕地衝入煉妖壺中,廣成子更不遲疑,驀地念訣低喝,翻天印陡然漲大數倍,怒轉疾沉。
轟隆連震,被四面上與上方的重重巨力向激撞,煉妖壺飛族速度頓時大減,火流刺目飛甩,離心拖曳。氣流怒爆,霞芒沖天亂舞,那劇震之聲直如萬千雷霆交相迭撞,震得烏絲蘭瑪心中怦怦狂跳,妙目瞬也不瞬緊緊盯著神壺,竟是從未有過